是攀交用的孝敬,他也知道,第一次送出的銀兩就太多的話,只會將對方的胃口養得越來越大,說不得日後就會時不時的伸手要錢,越發的習以為常,可是,他自己也清楚,他握在手裡的資本只有錢,其他的關係網,在一位王爺眼裡,什麼都不是,所以,想要攀上這高枝,就當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價值,咬咬牙,才一次就拿出萬百萬兩,結果呢……
可是現在,這性質完全不一樣了,是買命錢!
“送客。”
鐵鹽頭也不敢說什麼,只得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出去之後,就險些一頭栽了。
鐵鹽頭一輩子,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然而,這虧吃了,半點報復的念頭都沒有,又想到害自己至此的蘇婷,恨得吐血,不過,贖人是不可能的,甚至從樓榭舫帶出來一兩日都不成,而自己現在沒辦法去親自收拾她,卻也能叫人去不是。
——賤人,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就不叫鐵鹽頭。
而屋內,李鴻淵那些銀票興趣缺缺,“將人榨乾了,就送去當鹽奴。”
所以,對李鴻淵這個黑心黑肺的人,賠禮道歉就完了?想得太美!而且,他連嘴巴上的承諾都沒有。如果不是為了省麻煩,鐵鹽頭養傷的時間都沒有。
而這份孝敬,又成了靖婉的私產。
靖婉覺得,自從嫁給,不對,應該是自從跟某人定親之後,對金銀財寶之類的東西已經麻木了,尤其是江南行,別說什麼數錢數到手抽筋,看著這些,就跟看著一堆廢紙差不多,她覺得,她對銀錢這種東西,也快沒概念了,那就是一個數字。
靖婉覺得,自己有必要找點什麼來平衡一下,思來想去,有了,前世最後一個封建王朝,處於國破家亡的那位老佛爺,一日花費就是四萬兩白銀,做壽花了上千萬兩。
相比起來,自己只是收得有點多,又沒敗家,嗯,平衡了。
而樓榭舫舫主媚姨,接手了蘇婷,並表示一定會遵照王爺的指示行事。
至此,蘇婷這位能歌善舞,才藝無雙,美貌在某種程度上甚至不遜色於拂曉的官家女子,成了樓榭舫最低賤的妓子,只要能跨進樓榭舫的大門,隨便一點銀錢,就能點名要她,整日整夜,除了那點休息時間,她身邊就不會缺了形形色色的男人,而且,媚姨還禁止她賣弄才學,發現一次,就往死裡抽。
這樣的日子,會一直伴隨著蘇婷,直到她死,不管是死在床上,還是真的受不了而自盡。不過,媚姨這種人,僅有的那點仁慈都給了拂曉,想在她手底下尋死,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過了兩日,龔九的不老丹就全部準備齊了,而李鴻淵說到做到,直接讓人送到裴氏的川周府的宅院去。
沐公公帶著幾個人親自上門,笑眯眯的將東西交給那位當家人,然後還言語親切的問候了裴氏族長夫人,還有幾位姑娘。
那裴氏人哪敢怠慢,恭恭敬敬的一一應答。
“老太太醒了?如此,自是再好不過,正好能將不老丹帶回裴氏主宅去。”沐公公這麼說著,心裡則是嘖嘖稱奇,這老太太也是命硬,龔九都說過要她準備後事了,居然還硬撐著,甚至還醒了過來。
面對沐公公的那當家人卻是直冒冷汗。
“那幾位姑娘,就煩請老先生多多照顧了。”似有所指的看看那些裝著不老丹的箱子,嘖,不老丹啊,雖然是有害處的東西,但對於某些人而言,那也是天大的誘惑。“告辭了。”
送走了沐公公,那位當家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珠,親自看了箱子,讓人搬到主院去。
他妻子看到這些東西,待知道是什麼之後,忍不住顫了顫。“老爺,這些當真要送回主宅去?”
“自然要送,不過,與我們不相干。你現在去六瓶出來,給六個姑娘送去。”
老婦人一怔,嘴唇蠕動,最終什麼也沒說,這種損陰德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那出生未出生的孩子都弄死過,更何況現在還沒傷人命呢。而且,此事只怕是由不得他們不做,不做,說不定這不老丹就用在自己後輩身上了。
“外人”,永遠都不可能比家人重要。
老婦人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就去了關著裴氏幾位姑娘的小院。
這些天一直吵著要件正主兒,現在終於見到了,一個個都厲聲威脅。可惜,老婦人懶得搭理,直接讓人將她們抓了,將不老丹全部灌下去。這不老丹,一般至少要間隔三日吃一粒,一次性就是加大了藥效五粒,副作用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