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鴻淵如此說,而且遣詞如此的不客氣,前魏大皇子還稍微理智一點,西匈奴人可就沒那麼好脾氣了,那眼神像是要撕了李鴻淵一般,只是,活閻王是會被這種眼神嚇到的嗎?眼中毫無情緒的回視,漸漸地,周身戾氣恆繞,宛若實質,那眼神明明沒變多少,讓人看著卻是心驚肉跳,那西匈奴的右谷蠡王甚至不受控制的退了兩步。
因為這樣的動作,那右谷蠡王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不過卻莫名的沒再繼續發作,該怎麼說,其餘暗晉親王給他的感覺是,如果他不就此打住,這位啟元的王爺會要了他的命,那種被看成死人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別人在乎的事情,這位王爺不會在乎,別人不敢做的事情,這位王爺敢!
右谷蠡王憋著一口氣坐了回去,其他的匈奴人自然也不敢計較,便是那西匈奴的主事人——地位沒右谷蠡王高,奈何嘴皮子利索,又不是打仗,他這樣的人主事自然是更好——目光從右谷蠡王身上掃過,落到李鴻淵身上,同樣默默的一語未發。
李鴻淵收回目光,繼續看戲,好像被吸引了所有的心神,剛才的事情更像是沒發生過。
他身上的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周圍的其他人有的甚至忍不住拍拍胸口,各歸各位,眼睛卻還時不時的瞄向李鴻淵,只有娶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氣場全開的活閻王,真的是太恐怖了。如此看來,他這一兩年當真是收斂了不少了。
臺上的戲繼續演,而觀看的眾人依舊靜悄悄的,今日的事情,要說半點不收影響的,還當真是屈指可數。
臨近傍晚的時候,天上又開始飄雪,不過,這個時候,安排的聽戲時間基本結束,所以說,今兒老天真的很給樂成帝面子。
大概有半個時辰的“自由時間”,然後是晚宴。
靖婉趁著中間的功夫,又去看了看駱老夫人,生怕她會凍著了,畢竟北方比起南方實在是冷太多,而且宮中不比在家裡,在家裡還有人似的伺候著,便是出門遛彎,也無需在外面待太久。
對於小輩的關懷,駱老夫人自然受用,拉著靖婉的手,“你別擔心我,以前啊,還沒到都能冬日,你就想著各種辦法給我保暖,恨不得大冬天的都給我捂出一身汗,去歲不是好好的麼,再說,祖母我好歹是京城出生的,在京城十多年,哪能半點不適應。”駱老夫人帶著慈和的笑,“倒是你自個兒,千萬別受了寒,對身子不好。”
駱老夫人的手倒是暖和,靖婉也就放心了些,“這裡是在宮裡,在外面呆的時間長了,手腳都容易受凍。”
駱老夫人笑了一下,帶著點別樣意味,“有晉親王呢,那些宮人對我自然是照顧妥帖。”
被自家祖母調侃了,靖婉就算是臉皮越來越厚,這時候也忍不住的紅了紅。
“丫頭啊,你就唸著你祖母,怎麼就沒見你關心關心祖父呢。”駱沛山在一邊,語氣微酸的說道。
“萬壽即便不是年年過,但是每年至少都會有幾次各種宮宴,不乏在冬日的,祖父不是早就習慣了,而且你身體健朗,自然不需要我來操心不是。”靖婉輕笑道。
駱大人嘆息一聲,“都說這孩子會哭才有糖吃,這上了年歲的,要有點小病小災的,才會被關懷啊。”
“渾說什麼,快閉嘴,多少人想要一副好身體,求都求不來,一把年紀了,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老不休。”駱老夫人委實不客氣。
駱大人表示老臉有點掛不住,“孩子們面前呢,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
“面子那是自己掙得。”駱老夫人斜了他一眼。
駱大人討饒,不敢再說了,哎,他現在在自家夫人面前,那真的是沒地位啊,夫綱不振啊。
駱家的其他幾人在邊上笑而不語,雖然三觀可能有一點點裂,但是,這種融洽的氛圍,在別家確實是少見的。
晚宴的隆重半點不輸白日,而且因為燈火通明,更添了喜慶氣氛,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的黑透,氛圍還達不到最佳的效果,不過,大冬天的,天黑得快,別看現在還算亮堂,黑透不過是轉眼間的事情。
在眾人都入席之後,樂成帝姍姍來遲,身邊跟著盛裝的怡寧公主,不,現在應該稱之為賢妃了。
之前魏賢妃一直都是異域風情的服飾,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穿著自然就不一樣,穿上傳統的服飾,突發盤起來梳了高髻,頭上插滿了各種髮飾,那張臉倒是完全的凸顯出來,尤其是那雙眼睛,看上去也越發的靈動。
不管魏賢妃是怎樣的來歷,也不管樂成帝現在是不是喜歡她,但是架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