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告退。”駱榮彥走到門外,回頭看到仿似陷入陰影中的父親,原來,他不僅不是一個好父親,同時也不是一個好兒子。女兒站在火坑邊緣,父親在焦躁徘徊,而他在只能袖手看著幫不上半點忙,更甚者,在之前,他還悠閒地得很,絲毫沒察覺。
靖婉在修剪花枝做插瓶的時候,不小心被刺兒紮了手,一顆殷紅的血珠子迅速的冒了出來,靖婉頓了一下,明明很小心,怎麼就紮了手?
“呀,出血了。嬤嬤,婉婉扎到手了,快拿藥來。”袁巧巧忙道。
“不礙事,別大驚小怪的。”靖婉拇指壓上去,將血珠子碾開,血珠子又凝集了一顆。
已經被驚動的龔嬤嬤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這一日,也如同往常一般,過得相安無事,而駱家的客人們,也相繼離開,倒是袁巧巧,“死皮賴臉”的要留下來,她老孃拿她沒辦法,而駱老夫人也欣然同意她留下,於是,袁巧巧光明正大的留在了海棠雅居,龔嬤嬤讓人直接給她準備了房間,原本想著繼續擠靖婉的被窩的某人不好意思再提。
次日早晨,靖婉起身後,本來準備晨練,祖母卻派人叫她去主院。
有什麼事需要這麼早?這會兒祖父都還沒有去上早朝吧。靖婉一頓,這是祖父找她。
果然,靖婉去了主院,祖父祖母坐在一起等著她,伺候的人一個都沒有。不過,祖父眼睛下面有些青,祖母的精神也有些欠佳,這是沒有休息好。
靖婉請了安,“祖父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疑惑的問道。
“丫頭啊,你覺得孫宜霖怎麼樣?”
靖婉微微的低下頭,沉默。
“婉婉明白你祖父的意思吧。”駱老夫人說道。
當然明白。就連嬰兒時期都沒哭過幾回的靖婉,淚珠子不受控制的掉下來。忙用錦帕擦了擦。看到她掉眼淚,駱老夫人下意識的就想要過來安慰她,駱沛山卻伸手拉住她,微微的搖搖頭。
靖婉緩了緩,開口道:“祖父,您沒必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孫女無礙的。”
“想來你這丫頭什麼都明白的,如此,又怎麼可能真的無礙。即便你真的覺得無礙,我跟你祖母也會心疼的。”
“可是,賭上駱家,打亂祖父的計劃,只為換取孫女一個可能會好一點的結果,不值得。而且讓叔伯他們知道了,該恨死我了。”
駱沛山失笑,“你又知道祖父有什麼計劃了?”
“奪嫡之爭,作為臣子,想要獨善其身何其艱難,總要做好兩手準備。”
“婉婉又怎知,在祖父的計劃裡,選擇的不是康親王。”
“從啟元王朝的角度來看,睿親王更適合那個位置,從目前的形式來看,睿親王更有勝算。”在他們二人面前,靖婉也不藏著掖著。
“不合適,就讓他當個傀儡,勝算不大,就努力的再為他增添籌碼,天底下,就算是已經出結果的事情,也有隨時被翻盤的可能,所謂計劃,也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睿親王僅僅是勝算更大,離定乾坤還早得很,不然也不會還有那麼多人站在康親王一系,所以,將籌碼壓在康親王身上,只是暫時的勝算小一點而已,未必會輸,所以,丫頭你也不必自責,這結果是祖父權衡再三才下的,如果康親王真的毫無勝算,祖父怕是也只能捨棄你了。”
話雖如此,靖婉對駱沛山還是感激非常,換一個人試試,肯定會選最有利的路。
“只是瞧丫頭你的意思,也更看好睿親王?”三丫頭在進京之後,看的邸報不少,可是卻沒發表過任何看法,不過,就算如此,她也應當心裡有數。
“理智上是這樣,不過……”
“不過什麼?”駱沛山頗為好奇的追問道。
“感覺上,睿親王成不了最後的贏家。”
駱沛山來了興趣,“這麼說婉婉是感覺康親王會笑到最後?”
靖婉搖搖頭,“不知道。”感覺這種東西,玄之又玄,況且靖婉也沒靠感覺應驗過什麼,誰知道這次的感覺怎麼就來得莫名其妙。
“既然如此,婉婉就說孫宜霖如何吧,現在還有我們挑選的餘地。”
靖婉蹙了蹙眉,“祖父,現在就下決定,是不是為時過早?”
“丫頭你知道,這件事情,越早解決,對你越好。”畢竟是姑娘家,總是被人掛在嘴巴上非議來非議去,這名聲總歸是不好聽的。而且,一旦定了親,作為未婚夫,總要護著自己的未婚妻才是,這樣才能將潛在的威脅儘可能的降到最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