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很輕柔,一點一點慢慢擦拭。
謝青雯心中的震盪也很大,大到好像顛覆了以往的認知。也一直在試想,如果自己爹爹沒有起復,如果這次的事情依舊發生,那謝家的天,是真的要塌了吧?祖父祖母老了,竟是一個能撐起的主子都沒有。
又偶然從黎總管那裡得知,自己和爹爹去年得到的一切待遇,都是青瓷吩咐的。
平心而論,並無磋磨,一應份例自然不如娘還在的時候,可都是按著祖上的規矩來的,半分不多半分不少,就連奴才們以為的會被人看不起或者隨意打壓也不出現。自己好像,就只是在家一年沒出門而已……
而且爹爹還說過,那一年,在錢方面確實供應不足,可其他的關係人脈,黎總管一點也沒含糊。想到此,不由在想,謝青瓷她是故意的嗎,她並不是要打壓二房,只是想挫挫二房的銳氣?
不由抬頭看向正低頭安慰祖母的謝青瓷。
她在低頭軟語安撫祖母,語氣輕柔,臉上的神態亦是鎮定,從祖父回家初始除了擔心就只有鎮定,並無眾人的惶恐不安。因為她的鎮定,屋子裡的人也不由得漸漸平靜下來,一切都聽從她的安排。
青瓷哄了老夫人幾句又抬頭問媽媽,“二老爺那邊可有人傳信不曾?”老太爺這個模樣是問不上什麼了,大老爺也沒有出現,這會子謝明朝在外面打聽訊息呢,總要把事情的經過弄清楚才是。
不過也猜到了必然是晏君的事,心裡還是隱約有些不相信,晏大哥,看著真不像那狼心狗肺之人,往日在江南時,他對祖父的愛護和尊重,真不像裝的……
媽媽墊著腳尖看門外呢,聽到青瓷的問話居然沒回頭,而是突然兩步跨出了門,然後驚喜的回頭道:“二老爺回來了!”青瓷連著扶著聽到訊息馬上就站起來的老夫人,抬眼時就見二老爺大步從外面跨了進來。
青瓷仔細觀他神情,竟是莫名的有些傷感,卻一點悲傷也無。
“母親。”
謝明朝躬身請安,老夫人直接擺手,“什麼時候還在乎這種虛禮,說吧,怎麼回事!”二老爺頓了頓,將視線投向了躺在床上卻也轉過頭看過來的父親,竟是上前不忍道:“父親,您也別怪晏君了,他也是不得已……”
如今老太爺真的聽不得晏君這個名字,聽到謝明安這話,當下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怒罵道:“你再說這個人,你也給我出去再也不要進來!”謝明朝知老太爺是氣急攻心,也不惱,只是沉聲將老太爺離去之後的事情一一說了。
晏君說的那些話,更是一字不落的轉達給了老太爺。
語罷,繼續道:“雖然他自毀了前程,可這也證明了在他心裡,您的養恩比生恩比血海深仇更為重要,既如此,您別怨他了,這樣的出身,也不是他可以選擇的。”
老太爺短短的一天竟是直接經歷了大喜大悲,明明已是絕路又柳暗花明,恨他,怨他,憐他,這些人生中的種種情緒竟是短短半天之類都一一經歷了數遍,一時間怔然在原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青瓷心裡這才恍然,怪道,以前在江南偶遇晏君時,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周天耀的事情當年鬧得極為大,誰人都知,深閨女兒也不意外,此時都驚訝楞在原地,晏君竟是周家的血脈?青瓷想了想在還在出神之際的老夫人耳邊低語了幾次,老夫人聽罷嘆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老闆。
唉。
“走罷,都出去,讓他一個人靜靜。”
這時候的老太爺最需要的不是別人的勸慰,而是要自己慢慢想明才好。說完就率先抬腳往外走,青瓷扶著她,其他人緊隨其後。青瓷想了想讓老夫人等自己一會,走向了二房三人,他們要回二房,自己也要扶著老夫人去另一邊休息,方向不同。
見青瓷過來,謝明朝等在原地,謝青雯謝青雅亦注視著她。
青瓷走到謝明朝的面前行了一禮,輕聲道:“二叔,現在晏大哥還是在三皇子處麼?”以為青瓷是擔心晏君的安危,謝明朝連忙道:“你放心,皇上既然說放了他,三皇子也肯定不會做什麼的,他和晏君又沒有私怨。”
青瓷搖頭,柔柔一笑道:“是想請二叔去問問三皇子那邊或者想想法子預先安排一下,祖父現在心中複雜,等他想明白了,必然要和晏大哥再見一面的,到時相思不可等,還請二叔早早安排了為好。”
說完盈盈一拜,“如今父親也不知在何處,府外事宜,全勞二叔了。”
先前以為青瓷是擔憂晏君的安危,沒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