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去。”
金枝垂頭應下,兩個人很快到了房中。盛明珠走回房時眉頭一直深撇著——所謂權勢,管平因為有權勢,所以他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人。父親如今鋃鐺入獄,所以阮氏才這般侮辱自己,一路到房間。
黃媽媽正端著碗湯藥,看見盛明珠回來了,立馬上前,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又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姨娘才剛醒,不知道昨個兒你沒回來的事兒?”
盛明珠正瞅著如何向娘交代,聽黃媽媽這麼說,頓時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黃媽媽不滿的看著她,“如今你娘身子不好,府中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才沒敢把事兒告訴她,你昨日夜裡——”說到這兒突然聽到芸娘房間裡有動靜,忙端著手裡的藥進去。
盛明珠也跟著進去,裡頭芸娘已經就著黃媽媽遞過來的軟枕坐了起來,眉目又添許多憂愁,芸娘衝女兒招了招手,盛明珠便過來,依偎在她身邊,母親看著女兒的目光總是柔軟的,“囡囡,昨日夜裡我雖然昏迷,卻想了許多,倘若十日之後,真無轉機,我便帶著你和靈珠回幷州——”
“娘,你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盛明珠安慰道,芸娘卻搖了搖頭,“我剛才聽下人說,你伯孃又尋你麻煩了”她眉心擰著,“這盛國公府雖大,可你那伯孃卻實在貪得無厭,而且若沒了你爹,我只是個妾,婚事還要她還張羅,我只怕她日後隨意給你尋個什麼不好的婚事——防人之心不可無。”
盛明珠知道她全是為了自己,只安慰道,“還有些日子,祖父已經進宮給爹爹求情了。祖父是開國國公,陛下總會看在他面子的。”
芸娘出身鄉野,這些年來雖說養尊處優,但懂得東西還真不多。聽女兒這麼說,心裡頭便有了些盼頭,又看著盛明珠,眼巴巴的,“真的?”
“我回來時聽人說,祖父昨兒一早就去了,夜裡被留宿宮中。想來是有轉機”盛明珠這樣說,芸娘稍微放下心來,這才發現女兒身上的這件衣服,她所有的衣裳都是自己一手操辦的,獨身上這件兒,她卻從來沒見過。
“明珠,你這件衣裳……”她正要問話,卻突然有人敲門。
冬日苦寒,這些天三房又這個境地,每日裡黃媽媽在家中端上炭盆子,便將房門攏了。吃飯也只自己在小廚房裡弄,這些時日也沒人來過她們這裡,頓時便有些狐疑,走過前去,給人開門,卻瞧見了宋老太君身邊的倪珍兒。
跟往日裡表情沒什麼不一樣,雙手交疊在身前,掃視了眼屋內,“老太君讓姨太太過去,有些事情要交代給姨太太——”
——
“老太君,明珠年歲還小,我還想留她一段時間。”
芸娘許久不來正房,宋老太君也總當看不見她這個兒媳。如今突然將她招了過來,並給抬嘴就是明珠的婚事,她只覺哪都不妥。
宋老太君微微抬眼,“那你想如何?老三成了犯官,雖說牽連不到盛家,可那三丫頭成了犯官之後,不早早安排了婚事,你想到幷州隨意找個泥腿子嫁了麼?我盛國公家的閨女,還輪不到那樣的境地。”
“可老太君,你之前說——”她之前還說要送她們一房回幷州。
宋老太君其實不怎麼看的上這個兒媳,尤其看不上她的出身。可她卻再不想節外生枝了,尤其三房這丫頭,模樣美不說,還認識管平——今兒個阮氏跟她告狀,說三丫頭跟旁人鬼混,
昨個兒夜裡,倪珍兒出門辦事,卻瞧見她被管平抱進了管府——想到這裡也不知是氣還是旁的什麼情緒,宋老太君只覺得心肝那兒都是抖的,又看著眼前的人,聲音沉著,“只是想看婚事,自然也讓你過眼,明日我便讓阮氏拿來庚帖看,二丫頭是開春之後成親,她年歲小,便在二丫頭之後一月成親,也當沖喜。”
宋老太君說完,便急急揮手,“行了,你下去吧。鎮日愁眉苦臉,看的我難受。”
芸娘還想說話,她卻已經被倪珍兒扶著躺下。很快倪珍兒又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態——看了眼正房,她很快回了自己個兒屋內,又連忙招呼黃媽媽收拾東西,前些日子老太君且說了分家的事情。
盛國公那裡對三房多有照顧,不同意分家。可內宅到底是女人說話的地方,她怎麼樣也不會拿女兒的婚事作賭,“明日你相相看,京城內有沒有合宜的宅子,先且住下。”
——
阮氏那裡得了老太君的令,已經準備好了庚帖。雖不知老太君為何要這麼著急給盛明珠相看丫頭,可既是以盛國公府孫女名義嫁出去的,都應該由她這主母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