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少離開黑沙城,不過卻研究過我們突厥往來於南朝之間最佳的路徑,想來這一路上應該會比較平安的。”
刺兒黎搖頭,道:“若只是尋常趕路,自然沒有問題。不過,默啜失了你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場追捕在所難免。你們若是按照尋常的路徑南下,恐怕是難以逃脫追蹤的。一旦被追上,你們兩人雖都有萬夫不當之勇,終究是人單勢孤,也難以避免殞身之禍。我這裡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你們肯不肯聽從。”
“刺兒黎叔叔但說便是,何必吞吞吐吐!”連特勒道。
刺兒黎點點頭,道:“我看你們不如分開來走。不是我刺兒黎烏鴉嘴,你們是骨咄祿可汗這一脈最後的延續,不論是哪一個隕落,都是莫大的損失,要是被一網打盡,突厥境內就再也沒有能威脅默啜身份的人了。”
連特勒和闕特勒相視苦笑。刺兒黎這話固然是刺耳,說的卻也是事實。連特勒兄弟都是抱著復仇的心思南下的,而不僅僅是為了託庇。此時的他們雖然落難,心下所想,還是報仇雪恨,若是就這樣一同死在半路上,就太划不來了。
略略沉吟之後,連特勒頷首:“刺兒黎叔叔所言極是,倒是我們兄弟欠思量了。也好,我們兩個就分開來走。”
闕特勒望了望著遠處那直連到天上的廣袤大草原,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二哥,刺兒黎叔叔。既然要分開走,我倒有一個想法,應該能最大限度避開默啜的追殺。”
“哦,你且說來聽聽!”連特勒和刺兒黎同聲說道。
“我呢,對南下的路徑比較熟悉一些,還是繼續一直南下,二哥你可以往東去。現在契丹人和奚人都已經被打敗,松漠和饒樂兩個地方的局勢應該比較混亂。一旦進入這片區域,隨時都有可能遇見大周的軍隊,默啜就算再厲害,也難以在這裡施展出什麼手腳來。”
“好想法!”闕特勒一言未了,刺兒黎便叫好起來。一般而言,逃難之人,很少會捨近求遠,所以,默啜若是要追捕闕特勒兄弟,幾乎必然是要向南追去的。所以,向南的路線雖然近,卻危險,而向東雖然遠,卻相對安全了很多。
連特勒的眸光閃動兩下,道:“我看還是你向東吧,我向南!”
闕特勒心頭一暖,知道哥哥這是要把逃生希望更大的途徑留給他,而自己卻要去走那一段更為危險的路徑。他連忙分辨道:“二哥不必和我爭了,我方才已經說過,南下的路徑我熟悉,我南下比你更為合適!”
這時候的連特勒卻顯出了罕有的霸氣,怒道:“休要囉唣,我是哥哥,你就必須要聽我的!我說讓你向東你就向東便是,哪裡來那麼多廢話!”
旁邊的刺兒黎見這一對兄弟忽然爭吵起來,連忙打圓場:“你們兄弟現在最緊要就是團結,莫要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我看默棘連說的也不錯,他是哥哥,就按他說的辦吧。我這裡再支援你們一次。我身邊現在還有勇士三百人,現在就借給你們各五十人,遇上危險的時候,他們也可以儘量幫你們一把。”
連特勒連忙拒絕道:“刺兒黎叔叔,今日你救了我們的性命,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如何能再讓你借兵。你們部落現在也正面臨著默啜的報復,極為危險,豈能在這時候削弱自己的兵力?”
刺兒黎揚手止住,道:“兩位賢侄莫要再說了。我們部落雖然弱小,一百人還是能抽出來的。就算默啜真的要征討我們部落,多少一百人,對於戰局也不會有影響,反倒是讓他們留在你們的身邊,也算是留下了火種。日後你們若是能重新回到這大草原上來,也可以由他們重建我們的部落。”
話說到這個份上,連特勒兄弟也就不能不接受了。若是拒絕,反而是不願意幫刺兒黎保留重建部落的火種。明知道刺兒黎這話只是藉口,也只能照著他的話去做。這就是年輕人和一個洞明世事的中年人之間的區別。
當下,刺兒黎便點了一百軍士,分作兩隊,分別跟隨闕特勒和連特勒。這些軍士都是跟隨刺兒黎作戰多年的本部軍馬,對刺兒黎絕對忠心,自然不會反抗刺兒黎的命令。而且,連特勒雖然年輕,已經是當今突厥的名將,而闕特勒雖是一個半大的小孩,卻已經是未來的第一勇士,這兄弟二人都不是常人,大家對他們也頗為敬服,也願意保護他們的安全。
當下,眾人便在當場道了別,各自向著自己的目的地馳去。
且說張易之一行人也是一路緊張,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追趕,時時驚心。走了好幾天之後,這種風聲鶴唳的心情,才漸漸平復了下來。他們很幽默地發現,原來他們先前一直都只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