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一輩子定能找到機會,尋回他父親當年的榮耀,不想如此大計,竟要在這種時候中道而廢!
他恨,他恨默啜!若是沒有這位二叔,他就不必從小壓抑自己的性子,收斂自己的鋒芒,他也可以和其他的年輕人一樣,擁有自己精彩的童年。若是沒有這位二叔,他說不定已經為自己的國家,建立下了領人側目的功勳。
他恨武延秀。這廝長得一副英雄模樣,卻是個沒有骨頭的銀樣鑞槍頭,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刻,做出出賣同伴這樣的背信棄義之事。而且,這還偏偏連累到了他闕特勒。
他恨韋滿、恨默啜身邊的其他所有的幫手。若是沒有這些人為虎作倀,默啜就算有著滔天的能耐,也不可能坐在可汗的位置上。
他甚至恨老天。老天給了他令人羨慕的出身,令人嫉妒的姓氏,令人崇拜的勇武和令人驚歎的隱忍,卻沒有給他常人一般的運氣。他雖然撼山之能,卻沒有回天之力,堂堂的英雄還沒有釋放出耀眼的光芒,就要在這裡隕落,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啊!
帶著這種強烈的恨意,闕特勒使勁劈砍,他放棄了防守,他只想多殺傷對手。既然終究是難以倖免,那就多拉幾個人陪葬吧,哪怕是多殺一個人,也是多削弱了默啜一份實力!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之聲傳來。現場交手的那一群人都是一愣,回頭望去。
原來,因為天氣的原因,今天交戰的雙方,並沒有用箭,因為大霧之中實在是難辨敵我。而且,由於這裡原來是居住區,障礙物極多,加上闕特勒兄弟早有準備,也不好用騎兵衝突。所以,參與圍剿闕特勒兄弟的軍士,都是下了馬,直接充作步卒,而且是清一色的彎刀,以這種極為單調而殘酷的方式殺敵。所以,當現場忽然傳來馬蹄聲的時候,大家都意識到,這定是闕特勒這方的人馬。
“三弟!”當先一名騎士看見渾身浴血的闕特勒,眼睛頓時就紅了,內中射出噬人的光芒,他就是連特勒。
這時候的連特勒,自然是絲毫也沒有重傷的模樣,他不但沒有受傷,身子反而是雄健得令人吃驚。今天到現在為止,他一個人殺傷的人命,絲毫都不亞於他的兄弟闕特勒。這位連特勒平素低調,人們甚至從來沒有把他當作勇士來看待,知道今天,他的那些對手們才知道,連特勒一身的廝殺本事,只有比他的兄弟更強,而不會更弱。
“快上馬,咱們一起殺出去!”連特勒連連揮舞著手中彎刀,劈砍著從各個方向向他偷襲的敵軍,嘴裡大聲喝道。
“沒用的,默啜太狠了,人太多了!二哥,你自己走吧,記得給我報仇!”闕特勒手上絲毫不停滯,嘴裡發出決絕的音調。所謂“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闕特勒現在熱血上湧,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根本沒有什麼求生之念,一心只願意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
連特勒聞聲大怒,叱道:“混賬東西,還不快上馬!父兄大仇未報,咱們豈能輕言生死!只要是還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咱們就該為之付出十分的努力,這才不愧對父兄。若是僥倖逃出去,咱們還能有捲土重來的機會,白白死在這裡,就算多殺了十個、百個小小的兵卒,對默啜又有多大的影響!”
連特勒這番話,字字都是在喊,完全不顧忌這些話落在闕特勒的耳朵裡的同時,也會落入周圍這些兵士的耳朵裡。
果然,那些軍士一聽這兄弟兩個居然逃走的念頭,哪裡肯罷休,都丟下其他人,向這兄弟二人圍攏過來。而周圍這兄弟二人的兵馬也是紛紛阻攔。一時間,這附近一帶的人馬越聚越多,竟是水洩不通。
闕特勒見到這情形,知道自己若是不上馬,哥哥也不可能丟下他肚子求生的。這樣一來,反倒是害了哥哥。他不敢再遲疑,使出一招狠手,一下子將周圍的幾個人逼退,身子往連特勒身邊一躍,就來到了連特勒的身邊。然後,他的身子又是一縱,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跳上了馬背。
連特勒這兄弟二人都是一時罕有的勇武之士,單獨一個人都能殺傷對手幾十上百人,合到了一起,不論是攻守,都達到了一個極為強悍的層次。連特勒負責前面,闕特勒和他背貼背而坐,負責後面,竟是將這馬兒的四周,護得滴水不漏。
“駕——”連特勒大聲一喝,那馬兒揚起四蹄,也不分敵我,朝著對面的人群就踩踏了過去。配合著這兄弟二人的兩把刀,這馬兒竟是一下子奔出了不短的距離。
“攔住他們,他們就是默棘連和闕!殺掉他們,大汗有重賞!”見這兄弟二人就要走脫在,後面的軍士們大急,紛紛丟下其他的對手向前追去,嘴裡還不住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