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隆基的手下,俸祿還要在臨淄王這裡拿的,若是一味違逆武隆基的話,小孩子惱羞成怒起來,遷怒在他們身上,可就糟糕了。
這幾個人一猶豫,張易之立即看出端倪了。略一思忖,他就明白了事情的關鍵。當今天子武則天的皇位是從皇嗣武旦,也就是武隆基的老爹那裡繼承來的,她承蹕之後,對於自己的小兒子防範極嚴,而武旦自然也會因為母親的猜忌而約束自己的家人,武隆基的侍衛自然不肯隨著武隆基胡鬧,一旦這事情傳入武旦的耳中,絕對是大禍臨頭的。
張易之眼珠子一轉,臉上擠出委屈的神色,道:“幾位兄弟,你們也看見了,小人實在沒有對臨淄王不敬的意思。都是你們大王因今日早上在太平公主府和在下生出了一點小小的齟齬,他便懷恨在心,意圖報復小人哪,你們可不能隨著他胡鬧!”
第20章 演戲?
那幾個侍衛一聽“太平公主府”幾個字,臉色立時刷白。WWw!他們都知道臨淄王平日裡和太平公主家的二郎交好,總是有事沒事往太平公主府裡跑,所以張易之此言一出,他們立即就相信了。
當然,張易之所說的也是事實,唯一的一點貓膩就在於,臨淄王武隆基和他發生一點小摩擦的地點是在太平公主府的門外,並不是府裡。張易之模糊了這個區別之後,彷彿方才那點事情發生在府裡一樣。
別看這小小的差別,在侍衛們的心中,卻是感覺迥異。要知道,太平公主府是一個極為講規矩的地方,在那裡和臨淄郡王發生了摩擦,居然還能毫髮無損地走出來,就可見此人在公主府裡的地位了。這樣的人,又豈是他們幾個小小的侍衛惹得起的!
幾個侍衛再看看張易之丰神俊朗的樣子,聯想起公主的生活作風問題,立即猜出了張易之的“真實身份”,幾個人幾乎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好險,若是對公主心愛之人動了手,那我等小命恐怕也就去了一半了!”
張易之若是知道這幾位仁兄竟然具有如此強悍的想象力,打死也不會說出剛才那話來。他的原意,只不過是想籍著太平公主的名頭狐假虎威地過關而已,畢竟武隆基是臨淄王,他手下的侍衛身手定然不凡,若是能和平解決,誰也不願和他們這些人面對面地硬撼。
不過,不論如何,張易之的目的是達到了,幾位侍衛經過一番眼神交流,“推選”出一人,上前向武隆基道:“大王,依小人看,還是算了吧,些許小事,不值大動干戈!”
“小事?!”武隆基怒極反笑:“你們說得倒是輕巧,孤乃堂堂皇孫,受了這等屈辱,你們居然說是小事?”
他雖然已經是聲情並茂了,奈何幾位侍衛的鬥志並沒有被鼓舞起來。武隆基大怒之下,喝道:“好好,你們怕事,孤王親自上!”
一言未了,便狠狠地向張易之衝了過來。
張易之見了武隆基的表演,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就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武隆基今天的這一切動作,都是在表演。他衝向自己的時候,聲勢看起來很兇猛,但以張易之現在的眼力,還是很容易就看出了他腳下的移動其實並不快。這一張一弛雖然很隱蔽,卻還是沒有逃過張易之的眼光。
張易之不由奇怪起來,他甚至無視武隆基在他看來毫無威脅的衝擊,偷眼看了看周圍,確認並沒有圍觀群眾。原來,尋常的百姓見這邊一觸即發的洶洶對峙場面,早就跑得無影了,即使偶有路過的,也都選擇了繞道而行。
既然沒有觀眾,這廝這場戲究竟是演給誰看呢?那幾個侍衛嗎?不可能!武隆基雖然是當今天下身份最尷尬的人——皇嗣武旦的兒子,但畢竟是嫡親皇孫,無論如何也不至於需要親自演戲給家奴看。而且就算演給這幾個人看,能得到什麼好處呢?沒有,不會有,武隆基本就是他們的主子,若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直接伸手索取就是,又何必繞這樣一個大圈子呢?
果然如張易之所料,武隆基那白白的小拳頭還沒有伸到張易之的胸前,便再也無法向前遞送半分了,因為他的身子已經被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抱住。
“放開我,讓我宰了這以下犯上的悖逆之賊!”
“大王息怒,莫忘了皇嗣的訓示!”
這主從之間,武隆基在扮演著發怒的暴君,而其餘的都在扮演苦諫的孤臣孽子,就視覺上來說,還是很有觀賞性的。
張易之笑了笑,向那幾位“深明大義”的侍衛拱手道:“幾位兄弟,告辭了!”又轉過頭去向武隆基促狹一笑,揚長而去。
武隆基這次真的怒了,他如此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