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外面苦熬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再說了。
王雪茹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張易之,最後還是假作淡然地說道:“沒什麼了,什麼時候睡不是睡,等困的時候再說吧!”
張易之暗暗鬆了一口氣。在這一刻,他和王雪茹之間,算是達成了一個默契:昨晚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誰也不要去提。當然,發生的事情畢竟是發生了,想要不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造成影響,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張易之也沒有期望雙方的心態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他只希望維持現在的關係而已。如果王雪茹因為心態的變化而做出威脅他張易之生命的事情,張易之還是不得不狠下心來辣手摧花——儘管,他如今對於眼前這個美麗而又倔強的女孩子還是抱著不小的好感的。
“那好!”張易之拿起手中的長刀,道:“你就在這裡看門吧,我出去弄點吃的回來!”
“我也要去!”王雪茹立即從床上彈了起來。
“你去做什麼?”張易之回過頭來,面向王雪茹:“你可知道這山上時常都有猛獸出沒,還有那蛇虺蟲蟻之類的毒物,說不定就躲在暗中準備偷襲過往行人!再說,你去了也幫不上我什麼忙,還是留在這裡歇著吧。”
王雪茹聽得“蛇虺”二字,臉色頓時有些蒼白。女兒家對長得像貓兒一樣的大蟲和笨重可愛的大熊都可以不怕,可幾乎就沒有不怕那沒毛獸的,王雪茹自然也不例外。但她還是強忍著懼怕,道:“你——你都去得,我為什麼去不得!哦,我知道了,你妄想借著這個機會擺脫了我自己逃走,讓我一個人留在這深山野林利裡面忍飢挨餓,擔驚受怕。哼,人道是,‘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男人心。’以前我還不覺得,如今終於親身——”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要跟來,就跟來好了。”張易之立馬繳械投降。但他又低聲囑咐道:“不過,你要記住了,這深山野林裡面,任何一個看似安全的地方,都可能藏有危險,切莫亂動,最好莫要離開我三步以外,知道嗎?”
王雪茹再一次獲勝,心情舒暢,聽得張易之溫言囑咐,心中更是揚起一種前所未有的甜意,也就不再趁勝追擊,而是很有分寸地點頭答應。
張易之再不多言,走出了門外。
王雪茹卻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張掛在牆壁上的牛角弓,連忙轉身追上張易之,道:“既然是打獵,為什麼不帶上那把弓哪?”
張易之苦笑道:“那把弓一看之下,就是強弓,起碼三石以上。我現在右手基本無法發力,如何能用得上它?就算是我這手臂沒有受傷之前,想來那把弓也不是我用得了的。”
王雪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這木棚的主人,竟然比你還厲害!”
她雖然並沒有怎麼見過張易之出手,但在她心目中,張易之就是一個武功極為高強的世外高人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衛遂中領著的十幾個人的圍攻之下,安然脫身。因此,當她聽得張易之竟然自承沒法用那一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牛角弓的時候,十分的驚訝。
感受著美人兒對自己的發自內心的崇拜,張易之並沒有虛榮心得到滿足的快意。他也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下去,便說道:“咱們此行,主要並不是打獵。這山上獵物固然有不少,但咱們沒有獵狗,只靠一把長刀,是無法和這些行動極為敏捷的小動物鬥速度的。至於虎狼這些猛獸,就算我在巔峰狀態之下,也難以和它們鬥力。所以,我們如果想要靠走獸為食的話,多半要餓肚子。”
“那——”王雪茹並不失望,反而是一臉希冀地看著張易之。
張易之笑道:“我知道這附近有一條小溪,溪內長期都有魚兒飄蕩。由於這溪水一年四季都是十分冰冷,這魚兒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冷水魚,雖然長不大,但肉質肥美,而且很有營養,堪稱大餐。而且,這小溪旁邊,還長得不少的依水而生的野菜。如果你長期吃這些,固然會覺得十分的難受,但錦衣玉食慣了之後,再來吃點這個作為調劑,絕對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王雪茹眼中異彩連連,很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兩人向前走了一陣,忽然,王雪茹指著對面另外一個小山峰,說道:“你看,那裡似乎還有一個木棚。”
張易之早就注意到了,便點點頭。而且他還能肯定,那木棚裡面住有人,因為裡面有一股炊煙裊裊地向上升起。
王雪茹對張易之近乎冷淡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便問道:“你不打算上前去和人家打個招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