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陽連連應是,轉身去了。
過不多時,武延秀等人又轉了回來,仍是興奮莫名,一個個手舞足蹈的,興致極高。張易之只好提醒道:“大王,您還是歇息一下吧,今夜恐怕還會有事情要發生呢!”
武延秀的臉色頓時變了:“張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狼群還會去而復返不成?”
“狼群自然不會去而復返,不過這世上還有很多比狼群更加可怕的物事。為了大王的安全考慮,我想你還是一直呆在這主帳之內好了,今天晚上,註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武延秀的膽子極小,聽得張易之不願說出實情,心下驚惶不已,便不敢言了,而是靜坐了下來。
過不多時,外面收拾停當,早已過了三更天時分。這個時間,對於夜生活豐富的二十一世紀來說,往往只是夜生活的開始而已。但對於這時候來說,已經是太晚了,所有人都有些困頓。
就當躺下的剛合上雙眼,沒躺下的正準備躺下之際,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驚惶的叫聲:“有人來襲,有人來襲!”
那些疲憊欲死的太子衛率士兵聽見這喊聲,還迷迷糊糊的,嘴裡也跟著唸叨一句:“有人來襲了!”但是,下一刻,他們都醒覺過來:“什麼?有人來襲!”一個個都半睜著眼睛蹦起來,伸手去抓自己的武器。
武延秀聽見這個喊聲,就像聽見了鬼叫聲音一樣,一臉詫異地望向張易之:“張將軍,你是如何知道還會有人來襲的?這來襲之人很厲害嗎?”
張易之斷然道:“大王不必著急,末將這就出去,和大家一起將來犯之敵殺退便是!”
武延秀聽見張易之的話頗為篤定,也鎮定了一些。
張易之便在大家的注視之下,緩緩地起身,走出了主帳之外。此時,正是肚皮上劇痛最烈的時候,但是張易之知道,自己若是不擺出從容淡定的樣子,武延秀他們那些人,定然難以穩住。這敵襲不比狼群的襲擊,可是不會畏懼篝火的。
張易之勉強行到主帳之外,他身邊的三個跟班張文張武以及林秀連忙衝上來將他扶住。他們三個並不是官府之人,只是張易之身邊的私人隨從,所以張易之也沒有同意他們加入敢死隊。這主帳之內,他們也沒有資格進入,只能在這外邊候著了。
張易之在攙扶之下定睛往前面一看,頓時心頭有些發涼。
原來,這夥襲擊者大約只有十來人的樣子,由一個為首的白衣人和十來個黑衣人組成。這夥黑衣人顯然是從精銳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一個個伸手不凡,力大無窮,太子衛率的兵士雖然在人數上佔據很大的優勢,卻難以抵擋他們的進攻。
真正讓張易之心寒的,倒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為首的那個白衣人。此人衣帶飄飄,形容俊逸無比,那冠玉一般俊美的面容之上,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冷意。他的出手極為從容,每一招每一式,總能給人難以抵擋的可怕感覺。
白衣人連續殺了四名太子衛率兵士之後,阮西陽看不下去了,挺刀過去,便和那人戰作一處。應該說,阮西陽能成為太子衛率的校尉,本身是很有幾分真本領的。但他面前的這白衣人,身手之高強,已經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在白衣人的面前,他差得簡直太遠太遠了。若不是旁邊有六七個士兵配合著一起攻擊,他早就被白衣人一劍挑翻了。
張易之一見那白衣人,簡直怒火中燒。他忽然斷聲喝道:“賀蘭敏之,你堂堂一個漢人,真的就心甘情願去當契丹人的鷹隼走狗嗎?”
原來,那白衣人便是張易之曾經多次遭遇的賀蘭敏之。
賀蘭敏之從容一劍刺穿一個士兵的心腹,嘴上卻是冷哂一聲,道:“張易之,你這個劍下游魂,還真是命大得很,幾次三番都讓你逃得性命,方才我已經看見了,想不到那狼群的首領,都不能奈你何,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哪!不過,那恐怕也是你最後一次如此好運了,今天晚上,我不論如何,也要取你性命,看你到了黃泉路上,還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阮西陽聽賀蘭敏之語氣輕蔑,渾似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裡一般,大怒,舉刀狠狠地向賀蘭敏之劈過去,嘴裡喝道:“狗賊,原來是夷蠻的狗腿子,吃我一刀!”
賀蘭敏之的眼裡驀然射出一抹駭人的光芒。他忽然冷哼一聲,竟是不閃不逼,長劍揮出,迎向了阮西陽正向自己劈下的大刀。
阮西陽心下大喜。他早已看出賀蘭敏之身手無比靈活,武藝高強,若是一招一式地拼鬥,自己根本不是對手。但賀蘭敏之現在這番動作,看起來竟是要比拼氣力,這卻是阮西陽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