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爽之餘,張易之又有點為自己的這位美麗的堂嫂擔心起來:“也不知她有沒有什麼好的去處,若是沒有,以她的姿容一個人在外面跑,豈不是危險得很?”轉頭看見小月,卻見她也正把目光向這邊投來,眼中也是差不多的擔心。
第181章 冠禮前夜
月華如水,揮灑在屋簷之上,泛起一層銀白色,遠遠看上去,頗為耀目。WwW、張易之悵然地坐於窗前,無心睡眠。眼前帶著點詩情畫意的景象和他略帶疑惑的心境完全格格不入。
明天就是冠禮了,冠禮結束之後,想必那已經失去懸念的庇廕名額也就要公佈了。然後,他就要第一時間前去箕州赴任,這都是題中應有之義。但總有那麼點事情,讓他如鯁在喉,始終難以釋懷。
總窩在張易之的心裡,最覺難受的一件事便是,來到定州這麼久,他也曾努力的旁敲側擊,試探了很多人的口風,卻始終沒有從任何人的身上查探出關於他所在二房的訊息。二房為何被“流放”在神都,他至今還是一頭霧水。
諸多的疑問都沒有解開,就這樣離開此地,張易之還是有些不甘。但他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因為,對於他而言,前程意味著身家性命。他必須要儘快前往箕州,去實現他三年計劃的第一步。不論如何,明日之後若是還沒有打探出什麼訊息來,只好帶著問號離開定州了。
正在失神之際,驀地,一個黑影映入了張易之的眼簾,張易之的眼角漸漸露出一股寒意。
院子前面不遠處,那鬼鬼祟祟的人影緩緩前移,那人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在別人的注視之下,動作十分熟練。
很快,那人便摸到了張易之的門前。
“居然真的是衝著我來的!”張易之暗暗冷笑。在這偌大一個張家,有理由對他張易之進行暗算的,實在是屈指可數,而張易之幾乎不需要細想,就能將最大的嫌疑人鎖定。
張易之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後,準備給那不速之客以迎頭痛擊。既然馬上就要離開此地了,對於主動他侵擾他的人,他自然要給他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以免人走茶涼,沒過幾天,就沒有人記得曾有一個名叫張易之的人來過此地。
而就在此時,一陣令人錯愕的敲門聲響起。
“篤篤篤!”敲門聲很輕,卻很有節奏,在黑夜之中傳得不遠,卻足夠屋內的人聽的清楚。
正當張易之有些猶豫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陣壓低了嗓音的喊聲:“五郎,五郎,快開門哪!五郎,五郎——”
原來,這人並非來對付張易之,只是有事來找他的。張易之緊繃的心絃頓時放鬆了不少,但他那戒備之意並沒有完全解除。隨即,他假作打個呵欠,道:“誰啊?”便上前開啟了門。
開啟門的那一剎那,張易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似若無神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正在一點一點映入他眼簾的那個身影。一旦對方有異動,張易之肯定要率先發難。
但是,眼前這個將身子蜷成一個弓形的黑衣男子卻沒有任何的異動,老實得像個上門要飯的乞丐一般,那望向張易之的眼神裡,居然隱藏著一種可憐巴巴的味道。
“你是——”張易之有些疑惑地問道。在張家,張易之這幾天以來根本沒有結識到什麼特殊的人物,他很難相信有人竟如此神神秘秘地來找自己。
“小人是四郎身邊的小廝!”那人應道。
“四郎,張昌儀身邊的小廝?”張易之這才注意到此人這一身黑衣包裹之下的那個身體的確是極為年輕,他的眉宇之間還隱藏著一種稚氣。
“哦,原來是四哥身邊的人。你為什麼不白天來找我呢,我這裡平時並沒有什麼訪客啊!”張易之淡淡地問道。
“四郎吩咐說,他找五郎談的,是一件很隱秘的事情,不宜讓外人知道,所以特命小人半夜來請五郎!”那人老老實實地應道。
張易之聽見說是隱秘的事情,心下一動,頓時湧起一種許久沒有的激動:“莫非,是關於我二房的隱秘?”
這種激動只持續了短短的一須臾,他就恢復了冷靜。
他和張昌儀之間,真正的接觸,其實只有一次,而那一次對於張昌儀而言,絕不會是美好的回憶。因此上,就算他掌握了關於二房的什麼隱秘,也沒有理由主動來告訴張易之。
而且,據張易之這幾天的觀察,“二房”這個字眼對於張家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忌諱。幾乎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卻不知為何。想來,關於這件事的隱秘,要追溯到當年二房被“流放”之前,也就是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