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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騰狠狠地罵了一句,“什麼事情都拿崔家先開刀,崔家做錯了什麼?是因為我妹妹沒生出太子嗎?是因為我不夠忠誠嗎?我不服!”
崔騰再也忍不住,髒話一句接一句,又蹦又跳,好像地上躺著仇人,非得踩個稀巴爛才能宣洩他心中的憤怒。
東海王瞭解崔騰的品性,也不勸,靜靜地看著、聽著。
最後崔騰累了,終於停下,粗重地喘息,心中怒意漸去,開始感到恐慌,面無血色,低聲問:“陛下讓你來的?”
東海王點點頭。
“陛下……怎麼說的?”
“陛下什麼也沒說,只是讓我來跟你談談。”
崔騰幾乎站立不穩,庭院裡卻沒有地方可以坐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站穩,茫然地說:“談什麼?”
“嗯……先說說你是怎麼做成這件事的吧,這麼多官員,竟然都聽你的話,我可有點意外。”
“不全是我的話,主要是……”崔騰嘆了口氣,“還有柴家和蕭家。”
“我明白了,柴家曾在奪位時支援過陛下,蕭家出了一位敵前殉難的蕭聲,結果卻都沒有得到陛下的信任與重用,柴悅同掌南、北兩軍,自家人並未得到好處。”
崔騰點點頭,“他們來找我,問我願不願意給他們傳話,讓陛下做些讓步,我想……我想……”
“你想與其讓陛下矇在鼓裡一無所知,不如你居中傳話,既能向外人顯示自己的地位,又能立一功。”
崔騰嗯了一聲。
“唉,崔二啊崔二,你可真是……舅舅果真不知情?”
“父親不知情,他聽從妹妹的建議,打算退隱一段時間,他提醒過我,讓我老實留在陛下身邊,不要參與……”崔騰心裡空落落的,“我真蠢,竟然會與陛下作對,陛下一定氣壞了。”
崔騰的確很蠢,東海王將這句話埋在心裡,說:“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吧。”
“陛下……還會原諒我嗎?”崔騰期待地問。
“我可不知道,但是我想,陛下既然沒有直接找你對質,而是派我來和你談談,大概就是要給你一次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抓住,我一定抓住,可是……東海王,你教教我該怎麼做?”
“你肯聽我的話?”
“聽,你說的話我全聽,就像小時候那樣。”
東海王嘿了一聲,“陛下可以撤換一部分官員,但那意味著陛下與朝廷的關係會更加僵持,乃是下下之策,明天一早,如果告病的官員都能回到衙門裡,陛下自然不必撒換任何人。”
“我去說,明天早晨誰敢不去衙門,我親自去家裡把他拖出來。”
東海王笑了笑,“然後你還是得請罪,真心請罪,任何處罰都得接受,陛下就算要砍你的頭,你也得磕頭謝恩。”
“我認錯了,陛下還要砍我的頭?”崔騰捂著脖子,有點捨不得這顆腦袋。
“看你的造化了,別去猜測陛下的想法,記住一點,你是罪有應得。”
“我……我……罪有應得。”崔騰垂頭喪氣,銳志盡消。
“剩下的事情就是聽天由命了,陛下決定一切。”
“我真的還有機會嗎?”
“陛下決定一切。”東海王拱手告辭,出了崔府,駐立馬前,半天沒有上去。
他說服了崔騰,其實崔騰也“說服”了他,身為皇帝唯一的弟弟、東海王、宿衛軍大司馬,他所擁有的只是一堆虛銜,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爭得真正的權力,崔騰還有機會,自己的機會在哪呢?
東海王跳上馬背,悲從中來,快到皇宮的時候,他調整好了心情。
皇帝還在凌雲閣,正與康自矯交談,沒有別人在場,東海王等了一會才得到召見,心裡有點嫉妒,對康自矯笑了笑,向皇帝施禮。
“怎麼樣?”
皇帝竟然沒有屏退外人,東海王略感驚訝,口中回道:“一切順利,據崔騰所言,他是受到柴、蕭兩家的蠱惑,為他們居中傳話,他還說,崔太傅並不知情。”
“這麼說朕不用撤換官員了?”
“應該不用了。陛下打算如何處罰崔騰?”東海王小心問道。
“送到邊疆待幾年。”韓孺子頓了一下,補充道:“或許醜王能教他一些道理。”
東海王吃了一驚,皇帝竟然要藉助一名江湖人訓導崔騰,不知這是羞辱,還是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