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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九鼎臉色鐵青,“你以為我不想嗎?可宰相說得很清楚,只有戶部與禮部能走,其他大臣都得留下守城,等陛下的聖旨。”
“聖旨到了,人都死了。我去見宰相夫人,讓宰相放你走。”
“沒用,宰相自己也留下,他能放我走嗎?”
“我說能走就能走,我甚至不必親自去宰相府,只需給宰相夫人寫封信,她自會幫你爭取到宰相的同意。”
元九鼎一臉狐疑,“你們這些婦道人家,又在搞什麼?”
夫人冷笑一聲,“當然是給你們幫忙。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了,當初皇帝出京巡狩,幾位命婦天天在宮裡挑撥太后與皇帝的母子關係,背後的主使人就是宰相夫人。”
元九鼎大吃一驚,“你參與了?”
“這不重要,反正我有宰相夫人教唆命婦的證據,太后如今不肯離京,我若是將這份證據交給皇帝,宰相夫人必受懷疑,全家都要完蛋。”
元九鼎臉色忽紅忽白,他知道朝中的這些夫人經常私下裡策劃小陰謀,只要對自家有益,他並不干涉,沒想到竟然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證據呢?”
夫人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給丈夫。
元九鼎開啟看了一遍,這是宰相夫人寫給王翠蓮的,感謝她的幫助,表示很快會給她的兒子安排一份肥差。
信裡沒提挑撥皇帝與太后關係的事情,但是有這樣一封信足矣,宰相夫人與太后身邊人勾結,許以“肥差”,本身就是令人懷疑的重罪。
“這封信怎麼會到你手裡?”
“我在宮中候命時揀到的,肯定是王翠蓮不小心掉在地上。”
“你沒對別人說過?”
“當然,若不是為了救你一命,我今天也不會拿出來。”
元九鼎想了一會,大笑,“走,也不必等宰相的許可,咱們全家人現在就走。”
夫人大喜,“不用向宰相夫人求情?”
元九鼎將信收入自己袖中,“都這種時候了,還向宰相夫人求什麼情?我給宰相寫封信,等咱們出城之後再送過去,卓如鶴肯定會補發一道命令,這就夠了。”
卓如鶴也回了趟家,讓公主與家人收拾細軟之物,準備與皇后一塊遷宮洛陽。
公主免不了也要勸說一番,卓如鶴只回一句話,“我是宰相,全城人都走得,唯有我走不得,我一人留下,尚留忠名,我若棄城,全家遭殃。”
家人知道勸不得,只好放棄,派人去與宮中聯絡,準備一塊出京。
卓如鶴本應再去勤政殿,可他卻去了書房,屏退隨從,獨自坐了一會。
沒有外人在場,他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顯露真心,只覺得全身虛脫,連手都在微微顫抖,不得不小聲提醒自己:“你能做到,蕭聲能做到,你也能。”
前左察御史蕭聲在晉城投河效忠,已成為大臣的楷模,卓如鶴也曾慨然進軍匈奴大軍,可那時他的決定無關緊要,現在卻會影響京城乃至大楚的存亡。
小半個時辰之後,卓如鶴終於恢復鎮定,起身出門,準備叫上隨從前往勤政殿。
隨從遞上一封信,“吏部尚書元大人送來的信。”
卓如鶴微微一愣,接信開啟,粗略看了一遍。
“大人要出府嗎?”隨從問道,他服侍宰相已久,總能準確猜到主人的決定。
這一回卻錯了。
“不,待會再走,先去見公主。”
“是。”
在府裡,宰相夫人被稱為“公主”,從她下嫁卓家時就是如此,就連公婆還在時,也要用這個稱呼。
公主正指揮家人將值錢之物裝箱,箱子堆滿了半個院子。
卓如鶴皺起眉頭,“公主請進屋說話。”
公主又向僕人吩咐幾句,隨丈夫一塊進屋,屋裡空蕩蕩的,連桌椅都被搬空了。
“都是我的陪嫁之物,不能留給蠻子。”公主以為丈夫嫌自己帶的東西太多。
卓如鶴將信遞過去。
公主一愣,接信看了一遍,大怒,“原來那封信落在了她手裡!”
“這麼說,真有一封信?”
公主稍一猶豫,回道:“不是什麼大事,難道我不能與別人通訊了?”
“王翠蓮的外甥是誰?已經安排了?”
“在戶部擔任小吏。”
卓如鶴心裡明白,戶部掌管圖籍錢糧,即便是一名小吏,也可能是個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