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想一事無成,望氣者最初的計劃被我放棄,林坤山若想做成點事情,就應該幫我。順勢而為——百姓想聽什麼,林坤山就會說什麼,京城周邊還有他的同夥,一起努力,會說動不少連逢災禍、走投無路的百姓。我報的三千人可能太少了一些。”
東海王又愣了一會,突然放聲大笑,“瘋了,你真是瘋了,以為什麼事情都會按照你的想法來嗎?以為一夜之間所有東西都會為你準備好嗎?哈哈。不要命,你看上去比較講道理,勸一勸他吧,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請天兵天將了。”
不要命將右手抬到眼前,藉著燈光檢視掌紋,突然反手一揮,在東海王臉上打了一巴掌,東海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雙手捂臉,勃然大怒,“我知道你是醉仙樓……”
不要命瞥了一眼,東海王立刻閉嘴,強壓怒火,不想吃眼前虧。
“我保護你的安全。”不要命的冷淡之中總有一股玩世不恭,好像這世上就沒有值得他認真對待的事情,“但是敵人如果太強。我可不會拼死護駕,你得自己想辦法。”
“當然。”無論心裡有多麼不安,韓孺子又能表現出鎮定了。
外面傳來歡呼聲。看來大家對吃飽飯還是很高興的,至於明天怎麼辦。那是“皇帝”應該操心的問題。
東海王側行數步,離不要命遠一點,對韓孺子說:“何必呢?非將自己逼到絕路上,投靠我舅舅,省心省事,再當皇帝的機會比現在大一百倍。”
韓孺子緩緩搖頭,“一開始沒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以後也握不住。”
“如果你再固執下去。就沒有以後了。”
韓孺子沒再吱聲,好不容易挑起來的信心,正在一點點下降,他需要好幾項奇蹟同時發生,才能擺脫眼下的困境。
房門突然被撞開,金純忠闖進來,慌張地說:“不好了,寨子外面有人放火。”
韓孺子二話不說,立刻跑出房間,站在門口向遠處望去。危機果然比酬謝來得更早一些。
寨子東邊臨水,其它三個方向都有火光,這顯然是人為縱火。
“外面的哨兵呢?”韓孺子大聲問。
“回來了……”有人喊道。人群迅速聚過來。
一群義兵慌張地從大門方向跑來,一人邊跑邊喊:“官兵!官兵又來啦!”
人群一驚,韓孺子馬上問道:“哪的官兵?多少人?”
哨兵們跑到近前停下,卻回答不了問題,一名百夫長說:“他們堵住了道路,然後放火,只有官兵會用這種打法。”
又有一夥哨兵跑來,帶頭的百夫長氣喘吁吁地說:“不是官兵,是什麼柴家的人。說是要報仇。”
“柴家!”金純忠大驚。
晁化則是大怒,“殺我父親的人來了。正好,拿傢伙。跟我衝出去,替我爹報仇!”
一大群人響應,也有人不吱聲,不覺得自己有義務替老漁夫報仇。
“等等!”韓孺子厲聲道,對晁化說:“你同意再留三天,在這三天裡,我還是你們的統帥。”
晁化兇殘魯莽的一面被激發出來,惡狠狠地回視,但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躬身道:“我聽陛下的命令。”
“所有人列隊,不準出寨半步。”
眾人慌亂地尋找自己的百人隊,寨子外面的火勢越來越大,韓孺子扭頭,向跟隨出來的東海王低聲問道:“應對火攻,一般用什麼戰法?”
東海王早已驚慌失措,火勢無情,一旦燒進寨子裡,連他也活不了,心裡正痛罵柴家,聽到韓孺子的話,順口答道:“火攻?書上說……要清出空地,可以阻止火勢漫延……”
韓孺子讀過的書還是太少,經東海王提醒才反應過來,親自下令,派數只百人隊去拆除寨子邊緣的房屋。
河邊寨的屋子都很簡陋,柴家人早晨攻寨的時候,已經燒掉一些,剩的幾間倒也好拆,幾十個人奮力一推就倒了,將散落的木料搬走花的時間更多,外面的火越來越近,令人心驚。
寨子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殺喊聲。
韓孺子大聲道:“不要上當,這是敵人的誘兵之計!”
果然,喊聲很快消失,卻沒有人衝進來。
韓孺子帶領義軍退到水邊,有人喊道:“上船,大家都上船吧。”
韓孺子覺得不妥,正尋思間,東海王叫道:“不行,三面放火,只留水路,這分明是縱敵逃跑、中途截擊之計,水上必有柴家的埋伏。”
“咱們在這裡打魚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