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隊伍,揹負土石計程車兵從右側排隊跑步前進,將土石拋在下,腳步不停地從左側撤退。
可堵門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東海王率領勳貴營趕到的時候,門上多了一個大洞,能看到木槌猙獰的樣子。
一名小校跑來,請東海王和勳貴子弟們離開,城門就這麼大,暫時不需要更多人手,他們站在街上反而誤事。
東海王等人也無意留下,立刻調轉方向去往戰鬥最激烈的西城,走出沒多遠就被客氣地攔住,除了東海王,其他人都不能隨便登城。
碎鐵城不大,近三萬守軍數量也不算少,只有三成士兵在城牆上防守,大多數人都在牆下忙碌,道路必須暢通無阻,一群跑來跑去的勳貴子弟只會增添麻煩。
東海王獨自登牆,一路上不停地給上上下下的將士讓路,在這種時候,就算是皇帝親臨,也別指望得到尊敬。
十幾名鮮血淋淋計程車兵被抬下去,慘叫聲不斷,東海王不敢再往上走了,反正也沒人注意他,急忙轉身,跟在抬送死傷者計程車兵後面,匆匆下來,上馬跑回將軍府。
一百多名勳貴子弟等在大門外,沒有戰鬥任務,他們反而更加緊張。
“跟我來。”東海王叫道,馬不停蹄向南城門跑去,眾勳貴子弟紛紛上馬,跟在後面。
南門相對安靜,在此守衛計程車兵卻一點不敢大意,牆上牆下嚴陣以待,東海王在這裡獲得了應有的禮遇,帶領幾名勳貴子弟登城的時候,士兵給他們讓路。
東海王跑上城樓,向西望去,心中一涼,從這裡看不到土堆的高度,但是匈奴人已經逼近城牆,正與楚軍互射,楚軍勁弩已不佔多少優勢。
東海王沒找到柴悅,就算看到,信心也增加不了多少,此前時急時緩的鼓聲變得不絕於耳。
碎鐵城堅持不到天黑,東海王自己得出結論,再向南望去,群山聳立,對人世間的小小爭鬥無動於衷,哪有援軍的影子?
東海王一把拽過來一名勳貴子弟,“帶人去神雄關求救,這就去!”
“是……”勳貴子弟驚慌地應道,與幾名同伴跌跌撞撞地往下跑。
“開啟城門。”東海王對跟來的南城守將說。
“開城門?柴將軍……”
“我是東海王,不管什麼將軍,都得聽我的命令,開門,讓信使出去,沒有援兵,咱們都會死在這裡!”
守將猶豫了一下,傳令開啟南門。
一隊而不是幾名“信使”衝出碎鐵城,聽說有機會逃離,一百多名勳貴子弟一個也沒留下,不叫隨從,也不帶乾糧,就這麼騎馬絕塵而去,有人甚至連隨身刀劍、頭盔都給扔了,只為減輕一點重量。
“關閉城門。”東海王命令道,站在城樓之上,哪也不看,只盯著那隊越跑越遠的勳貴子弟,那裡有不少他認識的人,稱得上是朋友,可跑的人沒有回頭張望,看的人也沒有掛念之意,東海王只想知道匈奴人會不會攔住這群人。
“不該相信別人。”東海王低聲自語,後悔沒有趁早逃離。
西南方的荒野中有一大批匈奴人,離得很遠,過了一會,東海王看到有一隊匈奴騎兵向官道駛去,速度看上去不快,似乎攔不住逃亡者。
東海王提著一顆心,一會擔心勳貴子弟們逃不掉,一會後悔自己沒有跟著逃走,沒準浪費了唯一的機會。
事實證明,匈奴人對距離的估算比東海王和那群勳貴子弟要準得多,一百多人跑出不過五六里,與匈奴人相遇了。
匈奴騎兵沒有攔在路上,而是與逃跑者並駕齊驅,中間相隔三五十步,然後從容不迫地側身引弓射箭,勳貴子弟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拼命催馬跑得更快,可是怎麼也快不過箭矢。
逃亡者與追殺者駛下一道斜坡,不在城樓的觀察範圍內。
東海王呆住了,站在一邊的南城守將也驚得目瞪口呆,那一百多名勳貴子弟全都出身世家,身邊的隨從死了都會惹來不小的麻煩,這時卻像野草一樣被匈奴人收割殆盡,東海王可比鎮北將軍狠多了。
勳貴子弟再沒有出現,反倒是那隊匈奴騎兵回到斜坡上,順著官道向碎鐵城駛來。
這也是匈奴人的習慣,殺死敵人之後要來炫耀與示威。
東海王臉色慘白,連強裝鎮定的心事都沒有了,匆匆下樓,騎上馬,獨自一人在城中亂跑,也不知要去哪,只覺得哪裡都比城牆上安全,可是又沒有一個地方真正值得放心。
“我要當皇帝,我不會死在這裡。”東海王反覆唸叨這句話,像是在與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