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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丹臣苦笑道:“杜老爺子何必用‘關’字?你們都是我的客人,只是……只是牽涉的事情太大,我做不得主啊。”
連丹臣一直以來都非常客氣,杜摸天說不出什麼,轉向倦侯,拱手道:“謝謝倦侯前來探望,穿雲算是揀回來一條命,可是還沒有完全復原,不能起來給倦侯行禮,倦侯莫怪。”
“無妨,我就是想親眼看一下,沒事就好。”韓孺子又對連丹臣說:“究竟誰能做主?”
“麻煩就在這裡,誰也做不得主,除非抓到刺客,否則的話,後天我得將小杜轉交給宿衛營……”連丹臣的為難就在這裡。
“廣華群虎”表面上已經投靠倦侯與東海王,對倦侯的隨從自然十分客氣,等“客人”到了上官盛手裡,刑吏就管不著了。
“可是你們將英王放走了。”杜摸天說。
“英王……畢竟是英王。”連丹臣還是隻能苦笑,“廣華群虎”的權力與膽量來自於太后,一旦太后那邊含糊其辭,他們也就不知所措。
韓孺子道:“我能單獨跟他們談談嗎?”
“當然,我就在門外候命,隨叫隨到。”連丹臣退出房間。
韓孺子剛要開口,對面的杜摸天卻向他擺擺手,嘴裡說道:“倦侯,這不公平,穿雲是受害者,憑什麼不能離開?”
“請杜老爺子諒解,英王遇刺,滿朝震動,杜穿雲恰好就在英王身邊,他看到的每個人、每件事,都可能很重要。他看到什麼了?”
杜摸天搖搖頭,“穿雲當時騎馬跑得比較快,發現偷襲的時候,只來得及稍躲一下,然後就看到人影晃動,很快就暈了過去。”
杜摸天上前兩步,抓住倦侯的右手,激動地說:“穿雲是我唯一的孫子,我不能離開他,他在哪我在哪,倦侯如果有辦法,就將我們都帶出去,如果沒有,那就各安天命吧。”
“杜老爺子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們接回倦侯府。”
兩人又聊了幾句,杜摸天鬆開手,韓孺子叫進連丹臣,感謝他對杜氏爺孫的照顧,告辭離去。
半路上,連丹臣小聲問:“杜老爺子說什麼了?”
內刑司隔壁顯然有人監聽談話,連丹臣此問不過是掩人耳目,韓孺子佯裝不知,嘆道:“他說杜穿雲什麼都沒注意到,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刺客隱藏得也很深。”
“嗯,我相信杜穿雲,只怕到了宿衛營那邊……”
“所以得儘快找出刺客,連大人這邊有什麼進展?”
“又抓了不少人,但是沒用,不是嘴太硬,就是與英王遇刺之事無關,都是一些江湖恩怨。”
“連大人若是找到線索,請務必及時通知我一聲。”
“那是當然,倦侯放心,若是抓到刺客,您一定最先知道。”
兩人在衙門口客氣地告別。
東海王從衙門裡借來筆紙,已經寫成一封信,拿來給韓孺子看,隨口問道:“怎麼樣?”
韓孺子搖搖頭,掃了一眼信的內容,還給東海王,“很好,這就送給崔太傅吧。”
東海王叫來隨從去送信,自己仍跟著韓孺子,一直到倦侯府裡,韓孺子才有機會與楊奉低聲交談。
“找胡三兒。”韓孺子小聲說,杜摸天在抓住他的手時,確切無疑地寫了“胡三”兩字。
楊奉點下頭,正常送倦侯回書房,也不向東海王打招呼,自行離去。
東海王看著楊奉的背影消失,轉身向韓孺子嚴肅地說:“你在做什麼?”
“弄清形勢,尋找刺客。”
東海王關上門,走到書案前,“太后已經出手,咱們不能再等了,必須反擊。”
“怎麼反擊?”
“咱們不是已經制定計劃了嗎?”
韓孺子搖頭,“沒有‘廣華群虎’的全力配合,咱們的計劃無法成功,可連丹臣這些人現在還值得信任嗎?”
“所以反擊才要趁早啊,再等下去,所有人都得投向太后。”
韓孺子還是搖頭,“不行,時機不好。”
“怎麼辦?就這樣等下去?”
“太后所依仗者,無非是上官盛與宿衛八營,只要南、北軍還在京城附近,咱們就沒有全輸。”
“所以你是真心與冠軍侯聯手了?”
“大難臨頭的時候,儲存實力最重要,聯手當然要真心,否則的話,拿什麼對抗太后?”韓孺子盯著東海王的眼睛。
東海王避開,嘆了口氣,“你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