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聲譽很高。
東海王正猶豫著進去之後該找誰,附近突然走來幾個人,二話不說,架起他就走,東海王大吃一驚,正要尖叫,突然看到認識的面孔,記得那是譚家的某個僕人,卻想不起名字,“你是……”
那人點點頭,示意東海王不用擔心。
共是五個人,簇擁著東海王進入旁邊的一間小藥鋪,裡面沒有客人,只有一名掌櫃在低頭算賬,對闖進者不聞不問。
在後間的藥材庫裡,東海王坐在一張粗木凳子上,四人退出,只有熟面孔留下,向東海王跪下,“請東海王在此暫歇,我會保護您的安全。”
“你是……”
“我叫譚雕,是王妃的堂弟。”
“哦。”東海王總算想起來了,這不是譚家的僕人,而是自己的親戚,當初迎親時見過一面,“你……我要在這裡待多久?”
“天黑之後轉移。”譚雕起身回道。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城門封閉三日,宿衛營將要逐戶搜查。”
“啊,那我怎麼辦?這裡藏不住吧。”東海王左右看了看,屋子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瀰漫著刺鼻的怪味。
譚雕笑道:“東海王勿憂,宿衛營搜查的是刺客,不是您,就算他們想找您,譚家也能保得住。”
“那就好。”東海王心中稍安,咳了兩聲,恢復威嚴,“譚冶什麼時候來見我?”
譚冶是王妃的哥哥,譚氏曾經說過,家中大事都由他做主。
“大哥正在安排一些事情,等東海王安頓好,他就會到。”
東海王點點頭,突然感到肚子餓,“這裡除了藥材,還有別的東西能吃嗎?”
譚雕笑著退出,很快送來食物,有米有肉,味道一般,用來充飢卻足夠了。
整個下午,東海王被困在狹窄的庫房裡,除了藥材,再無他人陪伴,連譚雕也不來了,只好獨自來回踱步,一遍遍發誓必須當上皇帝。
夜色漸黑,庫房裡沒有燈,東海王越發害怕,心生重重疑慮:自己為什麼要相信譚家?或者說母親為什麼會相信譚家?從前可沒聽說過母親與譚家有過往來。
門開了,東海王嚇了一跳,聽到譚雕的聲音,才鬆了口氣。
“隨我來。”譚雕說。
鋪子裡的掌櫃已經不見,櫃檯上放著幾個藥包,譚雕說:“請東海王捧著它們。”
“為什麼?”
“掩護。”
東海王不太情願地捧起藥包。
門外還有一名郎中打扮的中年人,向譚雕點下頭,走在前面,譚雕與東海王隨後。
街上空空蕩蕩,兩邊的店鋪卻都敞開門戶,裡面的人大都在閒聊,似乎在等什麼。
東海王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神農坊大門聚集著一群官兵,東海王一眼就認出他們都是宿衛士兵,急忙低頭,這些人名義上是在搜尋刺客,誰知道還接受了什麼秘令?
郎中上前,與守門軍官說了幾句,軍官打量郎中身後的兩人,揮手讓他們透過。
過關如此簡單,東海王覺得自己浪費了許多緊張情緒。
坊外的大街上同樣沒有行人,雖說已經入夜,這樣的寂靜也顯得有些詭異,譚雕小聲說:“京城宵禁,入夜之後普通人不準上街,這位劉太醫去給平恩侯看病,才能出坊。”
東海王恍然,明白了兩件事:第一,譚家真有辦法;第二,平恩侯肯定是自己的支持者。
拐來拐去,東海王完全迷失了方向,在一條漆黑的巷子裡,躥出來一名男子,又將他嚇了一跳,那名男子是來接替他的,拿過藥包,跟著郎中繼續前行,去給平恩侯看病,譚雕叮囑一句“在這等著”,也跟著走了。
東海王一個人站在巷子裡,心驚膽戰,甚至開始懷疑譚家如此大費周章地隱藏自己,到底有什麼意義,太后總不至於立刻就對爭位者下狠手。
黑暗中傳來腳步聲,然後一隻手掌握住了東海王的胳膊,一個聲音說:“走吧。”
東海王明知這是譚家的人,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這段路不長,很快進入一戶人家,院子不大,四周的房屋卻很齊全,顯然不是普通人家。
在一間屋子裡,東海王看清了護送者的容貌,鬆了口氣,“譚冶,是你。”
譚冶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長臉鷹鼻,頗有豪俠氣度,點下頭,說:“這裡已經被搜過了,東海王不會再受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