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他們的打算是趁北軍遠道而來,以逸待勞,一舉破之。
要不是城牆上的宿衛軍將領消失得無影無蹤,南軍將領的打算很可能會實現,可是發現友軍竟有崩潰之象,南軍將領們開始害怕了。
斥候很快帶來訊息,據他們觀察,那的確是北軍主力。
北方的黑色旗幟越來越近,在官道上絡繹不絕,很快就能殺到,而崔太傅的命令還沒有到達,南軍將領只能自作主張。
他們決定儲存實力,主帥不在現場,這是最穩妥、最合理的選擇,起碼比臨陣脫逃的宿衛軍將領負責多了。
三方混戰,數位主帥當中,卻只有韓孺子親自督戰,所以也只有他真的敢於孤注一擲,一直堅持不退,甚至本人也加入戰鬥。
上官盛和東海王也想孤注一擲,但是“擲”出的是別人,自己仍在後方當“擲”者。
南軍將領鳴金收兵,他們的“合理決定”對戰場產生了致命一擊。
宿衛軍將領雖然逃走,可是悄無聲息,一時半會沒有被戰場上計程車兵發現,戰鬥仍在正常進行,南軍的收兵之令卻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
士兵們回頭張望,這一望,引發了更大的混亂。
正在浴血奮戰的宿衛軍士兵發現督戰的將領和旗幟竟然全沒了,立刻鬥志全消,他們沒看到正在趕來的黑色旗幟,想當然地以為城裡發生了大事,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逃離戰場,逃得越遠越好。
宿衛軍士兵沒有往城裡逃亡,而是向東西兩邊潰散。
南軍士兵也慌了,他們聽到了退兵的鳴金之聲,也的確想要退卻,卻被更加急迫的宿衛軍所阻攔,陷入進退不得的窘境。
被困在戰場中間的韓孺子突然又能移動了,他聽到了鳴金之聲,當時沒有明白它的含義,更沒發現敵軍正在退卻,嘴裡仍然高喊道:“北軍已到!佔領城門!”
停頓的軍隊繼續前進,而且越來越快,像是刺透堅冰的長矛,進入水下之後再無阻力。
直到馳過護城河、進入城門之後,韓孺子才吃驚地發現,他竟然真的衝進來了。
將近十萬人纏鬥在一起,想分開可不容易,城外仍是一片混亂,比一開始還要混亂。
韓孺子在城門內只猶豫了一小會,突然明白過來,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既然進城,就不能再出去。
他馬上叫來最近的兩名將領,一人帶兵把守城門,不能再丟給敵軍,另一人帶兵登上城牆,儘快豎起倦侯和北軍的旗幟,他自己則帶著剩下計程車兵直奔皇宮。
城外越混亂,城裡越安靜,上至將相,下到平民,全都老老實實地躲在家中,北城勳貴眾多,盡是深宅大院,門戶關閉得尤其緊密。
韓孺子騎馬馳過熟悉的街道,身後只有兩三千名將士跟隨。
皇宮就在前方,北大門竟然敞開著,而且沒有守衛,韓孺子的第一反應不是喜悅,而是一驚,加快速度馳入皇宮。
地上躺著數十具屍體,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殺戮即忠誠
上官盛一個人坐在勤政殿裡,倍感孤獨,他試圖將這種孤獨昇華為某種更崇高的情緒,比如帝王的孤獨,結果卻是力不從心,他無法去除心中那一點恐懼,就是這一點雜質,令他的孤獨淪為平庸。
因此,當士兵們將英王送進來的時候,他感到由衷的高興,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
英王一邊揉眼睛,一邊打哈欠,坐在寶座上,無精打采地說:“幹嘛這麼早叫我起床?”
“因為有人要奪陛下的帝位。”上官盛神情嚴肅。
英王又打了一個哈欠,嗯了一聲,他的這種無所謂態度激怒了上官盛,“陛下不在乎帝位嗎?”
英王一驚,不是擔心帝位,而是害怕上官盛的猙獰面目,眼圈一紅,淚水湧出,嘴一扁,這就要放聲大哭。
上官盛急忙跪下,“陛下勿憂,只要有我在,陛下就永遠是大楚皇帝。”
“好……啊。”英王沒哭出聲來,“你是忠臣……能讓東海王和倦侯進宮嗎?”
“想奪帝位的就是這兩人。”上官盛早就說過這件事,可英王總是一耳進一耳出,從來沒放在心上。
即使是現在,英王也不在意,眼淚未乾,臉上露出笑容,“他們兩個啊,大概是鬧著玩吧。”
上官盛站起身,走到寶座階下,緩和語氣說:“陛下願意去別的地方玩嗎?”
“願意!”英王一下子跳起來,睡意全無,“宮裡真是無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