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們!一個也不能逃掉!”
宿衛士兵衝出院子,可他們的人數太少了,只有五十餘名,面對的卻是數百名捨命狂奔者,宿衛士兵連隊形還沒列好,雙方已經衝在一起。
許多人被刀鞘和槍柄擊倒,更多的人卻衝過封鎖線,逃入附近的大街小巷,再想追回來千難萬難。
林坤山站在門口呆若木雞,他還是上當了,楊奉竟然猜到了這一招,所以讓一大群人掩護藏璽者外逃,至於楊奉是如何與宮人聯絡的,林坤山完全摸不著頭腦,也不感興趣,他只悔恨一件事,自己為什麼以為藏璽者會獨自出宮?
因為寶璽太重要了,他以為楊奉絕不敢將如此貴重之物託付給多人,只能是一個人,卻沒有料到楊奉用來鼓動眾人逃宮的說法,根本與寶璽無關。
林坤山回過神來,雙手提起衣角,貼著牆壁,向巷子外面悄悄走去,剛走出幾步,就被士兵攔住,“林先生,人都抓住了,跟我們一塊去向上官將軍覆命吧。”
這可不是“都抓住”,人群逃走了一多半,可士兵們不想承擔這個責任,他們就這點人,事前準備得不充分,這都要怪出謀劃策的望氣者。
在士兵的押送下,林坤山臉色蒼白地向皇宮走去,頻頻回望,心裡琢磨著怎樣才能“順勢”擺脫丟璽之罪。
“三分天下”的想法又在他腦子裡冒出來。
宿衛軍集中在北城,南軍佔據西城,由於擔心麾下將領背叛,雙方都不敢分散兵力,東、南城因此遭到放棄,幾乎沒有士兵駐守,居民躲過戰亂,可也不敢大意,大白天也沒幾個人敢上街,夜裡更是全都躲在家裡。
成功逃宮的眾人分散在大街小巷裡,或回自家,或投奔親友,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一名小太監拼命向南奔跑,可是速度很快就降下來,顯然是體力不支。
小太監不敢停,實在跑不動,就只能快步前行,到了南城,小太監遇到了更嚴重的問題——不認路。
小太監只知道要去南城,可是越往南走,街巷越是狹小複雜,黑夜裡,連辨認方向都很難,更不用說尋找一家不知名的小客棧,只知道盡量向京城東南角行進。
前方站著三個人,小太監跑近了才發現,嚇得尖叫一聲,急忙轉身,身後也站著兩人。
“咦,這不像是太監,倒像是……是個女人。”
小太監不只尖叫聲像女子,發抖的樣子也像,“你們……是誰?”一開口,更證明了身份。
“別管我們是誰。”面前的男子說道,發現這只是一名不會武功的女子,他的語氣輕鬆許多,“你是從宮裡逃出來的?”
“不是。”
“那你怎麼會有太監的衣裳?”
“是。”
“到底是不是?”
“是。”女子稍微冷靜下來,“不只我一個,很多人都逃出來了,據說宿衛軍要屠殺宮人。”
“從哪個門出來的?”
“東青門。”她沒必要撒謊。
幾名攔路男子互相看了一眼,一人道:“這算怎麼回事?一群宮女都能闖出來,咱們還派人去宮裡偷什麼鑰匙啊?”
“當著外人別亂說話。”另一人提醒道。
“其他人呢?”男子問道。
“在東城躲起來了。”宮女回道。
“你怎麼跑到南城來了?”
聽說這裡是南城,宮女稍稍安心,“我……我的親戚住在南城,我是來投奔的。”
幾名男子點點頭,似乎接受了這種說辭,側身讓路,宮女身後的一名男子卻趕上前,“等等,先搜下身,沒準她帶著皇家的寶物呢。”
“別亂來,老吳,咱們有任務在身,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
“去去,我不是英雄,我就是……你們瞧她嚇得這個樣子,身上肯定有寶物,你們不搜,我來搜,寶物是我一個人的,沒你們的份兒。”
另一名男子還想勸說,卻被同伴笑著架走了。
只剩一名男子,站在宮女面前,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我給你錢,你放過我吧。”宮女慌張地從懷裡掏出一塊銀錠。
男子接在手裡,舉過頭頂,藉著月光瞥了一眼,還是看不清,但是覺得重量應該沒錯,這樣一來,他更不能放宮女過去了,“別急,你不經常出宮吧?”
“嗯。”宮女警惕地後退一步。
“宮裡除了太監就是皇帝,沒有別的男人吧?”
宮女又退一步,“也有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