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拿到寶璽拒不交還,還敢與陛下打賭,就算他贏了,陛下照樣能殺他,對不對?”
“有些人要名不要命,我必須贏過他。”韓孺子重奪帝位不久,正是對皇權最敏感的時候,他不急於殺人立威,只想儘快弄清,皇帝“能做”的事情都有哪些。
一夜無話,韓孺子睡得不是特別好,早早起床,看了一會京城送來的奏章副本,楊奉批覆得井井有條,基本都符合皇帝的心意。
之前那位不幸的傀儡皇帝與崔太妃、冠軍侯一道下葬了,身份是逍遙侯。
開始有官員上奏,提議立皇帝生母為第二位太后,批覆沒有同意,韓孺子知道這也是母親本人的意思,他也不急,等他巡行天下之後,滿朝文武會爭著請立太后,到時會更加名至實歸。
有一分副本楊奉特意用紅筆標註“御覽”,奏章來自禮部,事情不大,匈奴使者滯留已久,幾次要求離京返回草原,禮部覺得可以同意,楊奉的批覆是大部分放回,留下四人送到皇帝營中。
匈奴人又要開戰。
大單于看上去是真心實意要與大楚結盟,可匈奴人多少年來早已習慣欺軟怕硬,大楚一旦顯露出半點衰弱,匈奴騎兵就忍不住想要南下搶掠,醜王說得倒是沒錯,必須擊敗匈奴,保得三五年的邊境太平,才能繼續和談。
韓孺子打算將這當成今早朝會的一項議題,下午再與柴悅等人具體商議。
時間緊迫,要做的事情又如此之多,韓孺子一個人就算不吃不睡也忙不過來,會見隨行官員的時候,他讓戶部侍郎劉擇芹主持每日的早朝,這不是一項任命,也沒有官銜,卻意味著遠大的前程,劉擇芹謝恩時,努力壓制心中的興奮。
韓孺子希望這能讓劉侍郎監督開倉放糧時能夠更積極一些。
可是隨行官員的級別都比較低,不敢對大事發表意見,關於匈奴人的威脅,提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議。
朝會結束,刑吏張鏡來報告情況,他已經挖到不少線索,信誓旦旦地保證明日午時之前必能找回寶璽。
京城送來的奏章副本太多,韓孺子繼續瀏覽,東海王被太監劉介送進來,慢慢走近,等皇帝騰出空跟他說話。
“怎麼樣?”韓孺子頭也不抬地問,這些奏章太瑣碎了,苑林監想挖一座池塘,禮部認為用處不大,戶部聲稱費用估算有問題,工部表示只挖池塘太浪費,不如趁機疏通一下河道……
各方你來我往,積累的奏章有三十幾道,韓孺子看得頭都大了。
“向醜王求助是譚雕的主意,他寫了一封信,不對,他送了一封信,信裡隻字不寫,託人交給醜王,大概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吧。”
韓孺子忍不住抬頭笑了。
“怎麼了?”東海王莫名其妙地問。
“沒什麼,這是我聽說的第二封無字之信了,看來江湖人喜歡這一套。”韓孺子上一次是從楊奉那裡聽說類似的事情,楊父臨終前曾向一位大俠寫無字之信,託付妻子。
“嗯,不管怎樣,譚家向醜王低頭了,而且也不隱瞞,天下皆知。照此看來,醜王還真不能害死譚家。”東海王盯著皇帝,“整個洛陽城沸沸揚揚,都說陛下與醜王打賭,看誰能夠先找到寶璽,不是真的吧?”
“醜王倒是提議打賭,我沒有接受。”
東海王仍然盯著皇帝,“可賭局還是存在?”
只有東海王能夠理解皇帝的心事,韓孺子等了一會,說:“換成是你,會拒絕嗎?”
“已經不可能‘換成是我’啦。”東海王謹慎地迴避,可心裡的確有些想法,“不過我能提一點建議,陛下一開始就不應該召見醜王,他雖然與宗室沾親,畢竟只是一介草民,一次召見能將他捧上天,只要他開了口,陛下接受不是,拒絕也不是,左右為難。柴悅可給陛下出了一道難題。”
“左右為難也比一明一暗強。”韓孺子卻不後悔召見醜王,更不會遷怒於柴悅,“那個聖軍師一直躲在暗處,我倒希望他能站出來跟我打賭。”
“陛下精力充沛,遇敵殺敵,無人可及。”東海王的吹捧裡總是有一點酸意,“陛下贏了之後怎麼辦?對醜王一家是殺,還是流放?”
東海王打聽的其實是譚家,醜王的命運即是譚家的下場。
韓孺子對此一清二楚,笑道:“江湖豪俠以名為生,不去其名只殺其人,解決不了多少問題,武帝殺了那麼多豪俠,結果卻是人人以俠為尚,前仆後繼,這才幾年工夫,豪俠又已遍佈天下。”
“這倒也是,想當初,譚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