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雖然委婉,卻極其囂張,大理臣子又怎能容忍被這般羞辱。
當即,一名翰林學院的大臣站了起來,“老臣願意與之對弈,還請皇上恩准。”
異國使者前來,要麼是交流學術,要麼是試探一國實力,很明顯鍾離雲的來意是屬於後者。
段懿軒沒有任何異議地同意了。
這是一局圍棋。
大臣首先坐到了對面,接著,名喚輕風的紅衣男子,步伐微快,卻不失沉穩地走了過來。
明明就很年輕,偏偏自有一股老成的風華。
容顏精緻而豔麗,眉宇間卻透著冷傲,坐到大臣對面以後,身上散發出的自信氣場就壓倒了一切。
舞蹈還能看上一看,這對弈就顯得略微枯燥了,可場上卻又安靜得落針可聞,鳳靈夜一時感到有些無聊。
然而這時,黑暗中,一雙手卻握住了她的。
她心底微驚,垂首一看,卻是身前段懿軒穿過珠簾的手。
她眉頭一緊,毫不猶豫地想要掙脫開,卻被他緊緊握在手裡,絲毫掙脫不出。
她頓時冷笑了一聲。
這算什麼意思?
玩地下私情嗎?
“放手。”她壓低嗓音沉聲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四周很安靜,一時就引來了太后和甄語蓉的注目,她立時將頭垂了下來。
好不容易等大家將目光重新放到博弈上時,她一手掐上段懿軒的手背,只聞一絲倒吸氣的聲音,他反而握得更緊了。
她恨透了他對自己的冷漠,如今他找上門來,她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所謂最毒婦人心,她想報復他,早就想了好久。
於是,直接從懷裡拿出一根銀針,狠狠地紮了上去。
哪知那段懿軒如同手背上長了眼睛,竟然在前一刻就鬆開了。
她手上動作一頓,緊握成拳,盯著他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一個骷髏。
“妹妹這是什麼眼神?”甄語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怔,轉頭看向甄語蓉探尋的雙眸,她笑了笑,“看到一隻討人厭的蒼蠅罷了。”
甄語蓉目光一滯,繼而一笑,“是嗎?”
一炷香的時辰過去,棋盤的戰局陷入了僵局。
翰林院的大臣緊緊皺著眉頭,盯著上面的棋子,一籌莫展。
“輕風落一子,不費一時,可大人落一子,卻耗了將近一盞茶的時辰,”鍾離雲悠悠地笑道,語氣微嘲,“現在都快半柱香的時辰了,大人你這是下棋呢,還是冥思呢?”
她這一說,大臣的額頭開始隱隱冒汗,撐著下巴的手也在微微發顫。
“傅大人,趕緊落子吧。”太后也催促道。
傅大人一聽,心裡更急了,看著棋局不禁眼花繚亂起來,最後身子一晃,竟然緊張到虛脫,暈了過去。
“快叫御醫!”太后急忙站了起來,“今天的比試,到此結束。。。。。。”
“這麼說來,你們大理人這是要認輸了?”鍾離雲看向太后,清淺一笑。
太后腦袋嗡嗡的,原以為站在她身後的,都是一些徒有容貌的花架子,沒想到卻是一群深不可測的能人才子。
場面一時有些僵持。
“有誰願意替傅大人繼續對弈?”段懿軒看向臺下的年輕一輩。
所謂英雄出少年,能人賢士眾多,只是切磋棋藝,大理國並不是小國,不可能沒有人對不過輕風。
可底下的人都犯了愁,他們私底下其實都找過傅大人下過棋,奈何都不是對手,又哪裡敢站出來班門弄斧。
“難道我堂堂大理國,一個棋士都沒有了嗎?!”太后動了怒,看著眼下這群人,是越看越不順眼,平時就知道拍馬屁,一到關鍵時刻,各個都不頂用。
場下一片死寂。
沉默了許久,一個冷冷清清的聲音傳了出來,“微臣願意一試。”
這聲音很熟悉,鳳靈夜隔著珠簾一看,目色閃過一絲訝然,燕西?
顯然,席位上的鐘離雲也認出了他,挑眉問道:“你不是夏國的金科狀元郎嗎?”接著一笑,“怎麼,夏國一滅,你就開始侍奉敵國的皇帝了?”
原以為燕西會惱羞成怒,哪知燕西一個眼神都沒捨得給,徑直走到輕風對面,只看了一眼棋局,就輕鬆落下一子。
輕風一看,雙目一愣。
鍾離雲見自己被忽視了,先是有些詫異,繼而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