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止血,指尖卻止不住地顫抖。
他垂下深邃的鳳眼,彷彿在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許久,才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溫潤,握住她的手,輕輕安慰道:“可能會有一點疼,你且忍著。”
她看著他,微微頷首。
他頓了片刻,一手拔下金簪,接著用沾著藥粉的乾布壓上,緩了一會兒,這才鬆了手,看向她渾身被血水染紅的下半身,眸光微沉。
“放。。。。。。心,我。。。。。。不礙事的。”她握著他的手,想給他一個放心的微笑,可沒想到自己虛弱得連笑都很困難。
他拂了拂她的眉心,然後退到了門口,讓桃夭和鳳錦繡進來先她清理傷口。
由於那長鞭有倒刺,所以這傷雖不致命,但遍佈全身,密密麻麻的,又帶著血,依舊很駭人。
桃夭和鳳錦繡進來以後,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當即紅了眼,但又怕鳳靈夜擔心,只好忍住了淚。
“這莊南煙平日裡看似溫溫柔柔的,沒想到她的心竟然這般狠毒!”鳳錦繡一邊清理著傷口,一邊憤憤地說道,有些難以置信。
桃夭跟了莊南煙時間最長,因此瞭解她,“她就是一個天之驕子,在莊府從小到大都是一顆耀眼的寶石,外表溫柔似水,骨子裡卻比誰都清高偏執,她喜歡王爺,卻又不甘被王妃比下去,所以才變得這般瘋狂。”
“王妃是皇上欽定的,又是三品誥名夫人,如今還是女醫士,她這般不問青紅皂白地嚴刑拷打,王爺難道還要護著她嗎?”鳳錦繡覺得段君墨的偏心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桃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想必是知道一些實情的,但也不敢多說,只說了一句,“王爺是不可能看著她受苦的,除非他死。”
“為什麼?!”鳳錦繡想也沒想,直接問道。
桃夭有些為難,沒有回話,見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於是趕緊又抹上藥膏,“這些事說來複雜,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還不知道自己聽到的是真是假,所以也不敢妄言。”
“到底是什麼?”鳳錦繡蹙眉問道。
桃夭糾結了一陣子,豁出去了,“是因為王爺對莊府有一個承諾,生死承諾!”
“什麼生死承諾?”鳳錦繡問。
桃夭皺眉,搖了搖頭,再仔細的她也不清楚了。
鳳錦繡見她真不知,便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是為二妹覺得不平,她都被那個惡毒的女人這般整了,還差點死在她手上,王爺居然還能饒過她,可見這個生死承諾是有多麼重要。
二人清理完鳳靈夜身上的傷口以後,便退了下去。
接著,段懿軒又進了屋,手裡拿著的還是桃夭適才用過的藥膏,用小玉瓶裝著的,可見彌足珍貴,卻已經用了兩三瓶。
他坐在輪椅上,動作溫柔而細緻,拿著一根小小的玉棍,輕輕將藥擦在她的臉上。
長長的疤痕,鮮紅而翻著白肉,有些駭然,如今塗上了藥膏,依然很醜陋。
而他彷彿沒有看見一般,鳳眸中除了溫潤的溫柔,便只有疼惜,時不時定會問一句,“疼嗎?”
她搖了搖頭,有些麻木。
女子最注重自己的容貌,他以為她亦如此,便說道:“我已經人青染出去尋最好的藥膏了,你臉上的傷。。。。。。”
“你。。。。。。介意了?”她定定地看著他,空洞的眼眸中沒有情緒。
聞言,他握著玉棍的手一頓,鳳眸瀲灩而朦朧,嗓音清清涼涼的,如溪水般悅耳,“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合於性格,久於善良,忠於人品。靈兒,我於你,只是開始?”
她杏眸一動,淚水無聲而落。
不是感動,更不是悲傷,而是在人生最絕望的低谷中,卻仍舊有人不離不棄地跟你說下這番話,浮生便有了繼續的意義。
如果說段君墨的愛,傷她有多深,那段懿軒的情,便讓她陷得有多深。
也許一開始,她能忍住自己的感情,將段懿軒拒之門外,可段君墨的所作所為,反而親手將段懿軒送進了她的心裡。
他伸出食指,輕輕拂去了她眼角的淚,溫柔一笑。
溫潤的鳳眼彷彿在說:等我,總有一日,我會為你撐起一片藍天。
少時,鳳靈夜身子包紮好以後,又喝了一碗止血補血的湯藥,接著便虛弱地睡下了。
錦瀧軒正廳。
段君墨端坐高位,渾身氣勢凌厲而清冽,俯瞰著跪在地上的人,又彷彿沒有入他的眼。
兩名壯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