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靈夜幽幽地睜開眼,不知怎麼地,就回想起了適才,無論簡蘿多麼大逆不道地頂撞她,段君墨見了,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一句指責的話都沒有。
可見,簡蘿說得沒錯,她連蘭香閣的一個婢女都不如!
出了隔間,便見莊南煙無力地躺在段君墨懷裡,嬌弱地扶著胸口,一張臉一片慘白。
鳳靈夜例行公事地檢查了一番,“沒有大礙,只是腸胃引起的不適。”
簡蘿不耐煩地問道:“這都過去好幾個時辰了,大夫開的藥性也差不多過了,可沁妃卻愈發嚴重了,這次你可以開藥了吧?”
莊南煙虛弱地睜開眼,看到是鳳靈夜,不禁恍然地問道:“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她給你看病的,你別動。”段君墨淡淡說道。
莊南煙立刻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王爺,你怎麼可以勞煩姐姐,她是王妃,不是大夫,你們怎就如此糊塗了?我的身體沒事,我自己知道。”
她一說完,胃中一陣翻湧,又趕緊趴向床邊。
下人一看,迅速將痰盂放到了她腳下。
奈何許久沒有吃東西,吐的都是一些清水。
“沁妃,你就別固執了,快讓王妃為你診治看病吧!”簡蘿著急地說道。
此時,莊南煙身體早已虛脫,根本沒有力氣再掙扎。
段君墨看了一眼鳳靈夜,示意她開藥。
於是,她只從懷裡拿出一根銀針,朝著莊南煙的手腕,細細地紮了進去,過了許久,見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她這才抽回了銀針。
接著,她走到精雕細刻的沉香木圓桌旁,寫下了一個藥方。
簡蘿拿著這個藥方,立刻讓人去煎藥。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藥煎好,端了上來。
鳳靈夜接過來聞了聞,發現沒有任何問題,便遞給了段君墨。
段君墨接過以後,便一勺一勺地親自餵了起來。
她看著他手上細緻而溫柔的動作,一臉漠然。
吃過藥以後,莊南煙果然沒有再吐了,簡蘿伺候著她躺下以後,段君墨則依然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鳳靈夜看著他,語氣平靜,“既然沁妃已無大礙,我可以走了嗎?”
“你剛剛也說我們沁妃沒大礙,可後半夜卻突然嘔吐起來,現在吃了一點藥,你又說沒大礙,誰難保後面不發生別的狀況?”簡蘿不讓她走。
“似乎你好像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鳳靈夜嘲諷一笑,繼而轉向段君墨,語氣微冷,“你們別忘了,我不是你們的大夫,我也不是蘭香閣的下人。”
說完,她轉身就要出屋,豈料簡蘿突然跑上來將她攔住,“王妃這麼著急要走,可是王妃不敢負這個責?!”
“那就等她死了再來找我負責!”鳳靈夜眉目一沉,一把將她推開,大步走出房門。
也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莊南煙突然起了反應。
“啊——”
守在一旁伺候的婢女發出一聲尖叫,捂著臉,看著莊南煙,一雙眼無比驚恐。
“南煙。”段君墨急忙湊近一看,只見莊南煙突然滿面紅疹,手背、胳膊、脖子,到處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十分恐怖。
“這是怎麼回事?”他眉頭緊鎖。
簡蘿立刻跑了過來,定睛一看,當即大駭,“快去叫大夫!”
婢女聞言,立刻跑出蘭香閣去請大夫。
聽到裡面的動靜,下人們迅速將鳳靈夜攔截下來。
宮姬月站在她身前,只等她一聲令下,便將這些人全部擊退。
鳳靈夜沉默片刻,沒有硬闖,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折返了過去。
屋子裡,一時亂成一團。
莊南煙看到自己佈滿紅疹的手,嚇得花容失色,埋在段君墨懷裡不斷抽泣著。
段君墨只好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慰著。
簡蘿則跪在地上,跟著主子一起哭了起來,“剛剛還好好的,喝了王妃的藥,就成這樣了。”
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莊南煙尚還有意識,聞言不禁止了淚,看向簡蘿,“不得胡說,我與姐姐無冤無仇,她為何要這般害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主子你就是太善良了。”簡蘿抽抽搭搭地回道。
鳳靈夜坐在臥室的偏廳裡,聽著主僕二人的說話聲,沒有任何表情。
段君墨看向一旁的下人,催道:“大夫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