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剛才在寢殿中他到底經歷了什麼?若是這孝子的面孔被無情的戳穿,實在無異於挫骨揚灰!
淺紫見承佑終於停了腳步,略略緩了口氣,又接著說道:“王爺……此值娘娘爭奪後位的關鍵時期,若是讓人知道未央宮的後院有宮女被悽慘的虐死,該是一件多麼不利於娘娘的訊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將這一切嫁禍在娘娘的頭上,那對娘娘豈不是極大的打擊,莫說還能不能入主鳳宮,若是傳到前朝,只怕皇上想要護娘娘也未必能周全啊!奴婢賤命一條,實在死不足惜,王爺若真看奴婢礙眼,奴婢不敢苟活惹王爺心煩,可否容奴婢尋個體面的說辭離開這宮殿再悄悄赴死,至少……至少不會牽累到娘娘,也不會使娘娘心傷,娘娘素來身子不好,這兩年也不過勉強熬著,實在經不得太大的打擊啊……奴婢求王爺了……奴婢願死……”
承佑終於鬆手了。
淺紫如一灘稀泥一樣趴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承佑睥睨著底下的淺紫,忽然蹲下身來,淺紫見狀劇烈的一抖,睜著枯乾的雙眸,憋著氣,小心翼翼的望著承佑。
淺紫心口還在劇烈的起伏,劫後餘生的感覺實在是難以言喻:“王爺……奴婢並不明白您對魏子修的恨意到底從何而來,但是,奴婢可以用自己的性命起誓,他絕沒有做過對王爺不利之事,他不是個喜歡亂嚼舌根的男人,沒有那些內侍骯髒的陋習,奴婢和他雖然卑賤,但多年承蒙娘娘照拂,感恩在心,至死也不敢忘,若是奴婢和魏子修對娘娘有一絲不忠,就叫老天即刻用雷將奴婢劈死,讓奴婢死無葬身之地!其實……奴婢深知,奴婢的命和魏子修的命都握在王爺手上,奴婢感激王爺饒了子修的性命,今後,王爺想讓我們夫妻怎麼死,您便說一聲,只要不傷害到娘娘,奴婢絕對一一照做……”
承佑冷冷一哼,最後看了她一眼,抖了抖自己胸前的衣襟,站起身來,輕飄飄的說道:“該怎麼善後不用本王教你吧!本王若是在母妃的眼裡再看到一絲異樣或者害怕,本王一定不會像今天這樣放過你!回去告訴姓魏的那個賤人,給本王滾遠點,要是再礙本王的眼,本王就立刻送他去餵狗!”
話畢,便仿若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夜的驚心動魄全部埋葬在這月影婆娑的草地上,雲傾早已睡下,承佑又有吩咐,無人敢進去打擾雲傾,除了靜怡,沒人知道這瘋狂的恨意只差一點就讓淺紫香消玉殞。
日子還是風平浪靜的過著,淺紫再也不敢在雲傾的面前表現出對承佑的害怕,一絲一毫也不敢,每次說到承佑,她總是言笑晏晏,笑呵呵的敷衍過去!
夏去秋來,日子由一天天變熱,開始轉變為一天天變涼。
雲傾在這明媚的秋日,著了一件秋色的宮裝,略施粉黛,挽著簡單的髮髻,款款走近承光殿。
曦澤大概是看奏摺看累了,正躺在蹋上閉目養神。
半夢半醒間,有淺淺的桃花香襲來,曦澤“唔”了一聲,睜開雙眸,只見雲傾站在自己面前。
他滿是滄桑和疲倦的眸底有魅惑而迷離的笑意,就彷彿喝了酒。
雲傾隨意坐在曦澤的身邊,唇畔微彎,眸光微醺。
曦澤伸手圈住雲傾,在她的耳邊問道:“你來了……我最喜歡在這半夢半醒的時候看你款款走來的風姿!”
雲傾輕輕一笑。
到底是帝王,總是習慣站在高處俯視別人的祈求。
雲傾不說話,只是低眉望著自己保養得極好的那雙玉手。
曦澤收攏自己的手,他的身軀其實不再堅實,到底是老了,可是,他又如此貪戀暖香軟玉在懷的感覺:“說,今天來想求我什麼?”
雲傾故意不答。
曦澤吃吃的笑了起來,伸手在雲傾的腰間急急一掐,雲傾猝不及防,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哈哈哈哈……”曦澤奸計得逞之後狂傲而卑鄙的笑了起來,笑得極其猥瑣。
雲傾轉眸瞪著曦澤,有些不悅的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幫你揉揉太陽穴,鬆鬆乏,你老了,該好好保養才是!”
曦澤聽著前半句很是高興,一句你老了,那眼球頓時向上翻去,露出渾濁的眼白。
他毫不客氣的伸手在雲傾的腰間又掐了數下,一邊掐一邊拔高音調道:“你說誰老了?你再說一遍……你還敢嫌棄為夫老……為伕力氣大著呢……還奈何不了你?!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來啊,有本事別動……”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封后(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