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令人矚目的光彩。可是綠兒,朕太瞭解你了,你的性子孤傲,而朕早已娶了寧暄為妻,這些年恭王府一直交由寧暄打理,寧暄一直做得很好,幫朕解除了許多的後顧之憂,朕豈能隨意降妻為妾?朕已經給不了你妻子的名位,給不了你幸福,又怎麼能自私地委屈你做朕的妾?你該有一個好兒郎好好尊你愛你護你這一世,這些,都是朕做不到的!所以,朕不願冊封你!不過,你可以放心,不管你今後嫁與誰,也不管今後發生什麼事情,你在朕心中的地位都不會改變,甚至不會比雲傾和寧暄低!朕會永遠將你視為親妹妹,尊敬你的決定,愛護你這一世!”
“我不想當你的妹妹!什麼尊敬愛護,我全都不需要!三哥,對於我而言,妻也好,妾也罷,我全都無所謂,我只想好好呆在你身邊,正大光明地愛一回。難道這也很難嗎?”心頭彷彿有薄薄的刀片劃過,飽滿的痛苦細密地瀰漫開來,沈綠衣任由心中絕望的哀傷噴湧氾濫,“你……你是不是嫌棄我曾與煜王好過?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他……”話及此,沈綠衣忽然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那粒猩紅的守宮砂,絕望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滾落,一顆連著一顆,瞬間鋪滿她那絕美的面龐,她彷彿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才將這最後一句說出來,“其實我……我……我仍是完璧之身!”
曦澤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沈綠衣會誤會他至斯,再多的解釋都是多餘的,曦澤痛苦地闔上雙眸,不敢再望她一眼:“綠兒,你不要再說了,什麼都不要再說了!都依你,全都依你,更衣也好,皇貴妃也好,全都任你挑,封號也由你自己定,朕什麼都依你,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第六章 孤燈挑盡未成眠
沈綠衣從太極殿退出來往回走,只覺得這仲春的晚風實在冷得厲害,亦如此刻她彷彿墜落於冰窟窿中的心,原來要這麼努力才能得到在旁人那萬分容易的名位,這漫無止盡的甬道在這漆黑的深夜中彷彿一個無底洞,令人膽寒戰慄,彷彿一旦深陷其中,便等於溺入無邊無際的海底,悶得人幾近窒息。
不知走了多久,亦忘卻了自己這是走在哪一條甬道上,只知路上的宮人漸漸稀少起來,直至一個也看不見。四周靜的如入死寂,是這樣的沉悶冰冷,那偶爾呼嘯而過的急促風聲,亦只能將這死寂襯得徹徹底底。
就在這時,遠處拐口處忽然閃現一道模糊的人影,竟是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待看清那人的面目時,一股子無名火直直蹭上心頭,沈綠衣突然加快腳步,迎了上去,緊緊盯著來人。
來人似乎有些歡喜:“綠衣,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呆在綠水居?你剛才去了哪裡?”
“太極殿!”沈綠衣眉眼含怒,冷冷道,“你千方百計地求了皇后將你名字放在首位,便是算定皇上看到你的名字後便會為你我賜婚嗎?你一向神機妙算,這一次,怕是要落空了!皇上是不會賜婚的!”
夏晚楓聞言,臉色遽變,痛苦的神色瞬間爬上他那俊美的面龐:“他的心裡只有燕雲傾一人,且看他如此千方百計地將燕雲傾冊為貴人迎進宮中,你就應當明白,這局棋,你註定是要輸給燕雲傾,你又何苦還要去垂死掙扎?”
“這個不勞你操心!”沈綠衣轉身避開他那灼熱而痛苦的眼神,“從你我相識起,你就十分清楚我的心中此生只有皇上一人,除他之外,這世間萬千男子再美好,也沒有一人能再入我之眼、進我之心,你又何苦一直執著不放?我生性清冷薄情,實在當不起你的執著守候,所以,你也不必在我這垂死掙扎了!”
“你若真是薄情之人,煜王就不會敗得如此徹底,皇上也沒這麼容易登臨帝位!”他的聲音蕭索而哀絕,帶著淡淡的幽怨,“你若是真的入宮為妃,便要日日見皇上與燕雲傾郎情妾意,心裡還不知要如何痛苦?今後的日子又要如何過?綠衣,你不是皇后無法反抗先皇的旨意,你是有選擇的,為什麼一定要走這一步?為什麼要這樣自我折磨……”
“夠了!不要再說了!”沈綠衣實在聽不下去,她打斷夏晚楓的話,強迫自己鎮定,“皇上已經允我所願,不日便會有冊封的旨意頒下來,你身為皇上最重要的肱骨之臣,又一直被他視為兄弟,當明白覬覦后妃會是怎樣的後果!若你還想保全夏氏家族,便從此死了心,莫要再做糾纏,做好你臣子的本分,做好皇上的好兄弟,莫要讓他察覺你對我的情意,否則,你們整個夏氏家族能不能榮耀一生,就很難說了!”
言罷,沈綠衣不再停留,與夏晚楓擦身而過,淡漠地離去。
晚風冷而急促,卻吹不盡此刻如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