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起,我便不該再奢望還能像在燕國那樣將你保護的安然無恙。你總要離開我,獨當一面!所以,我必須讓你明白,權力廝殺是你我這些住在這座繁華牢籠中的人所無法逃避的宿命!這是沒有溫情可言的博弈!所以,雲傾,你要記住,在這裡沒有絕對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也沒有十惡不赦一無是處的壞人,在這裡,有的只是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所做的爭鬥!你爭,別人也爭,你不爭,別人還是爭!為了爭奪,他們會嫉妒,會不擇手段地剷除擋在他們面前的每一顆絆腳石,最後逼得你不得不爭!你所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帶著一張多變的面具,這一刻他也許會拉你一把,但下一刻他也有可能將你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讓你成為他登上權力巔峰的踏腳石!在這裡,沒有永恆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所以,萬事只有未雨綢繆,才能在危機到來時及時脫身,我是你的母親,我希望你看清眼前的路,做對自己最有利的抉擇!”
第三十章 暗夜交易
兩日後的子夜時分,陰暗潮溼的大內監牢迎來了一位稀客。
那人身量修長,體格強健,全身上下皆裹在一襲黑色披風和麵巾下,只露出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雙眼,在暗夜中綻放著絲絲幽光。
他身後的僕人稍稍打點了守夜的獄卒,那獄卒抖了抖手中的銀子,似乎有些嫌棄。來人不便露出面容,便給僕人使了個眼色,僕人會意,又遞給獄卒一錠大銀子,獄卒才不情不願地為他引路。
彼時昌王被關在單獨的房間裡,正在休憩,一盞昏暗的油燈散發著螢螢微光,愈發顯出夜的暗無邊際。
那人揮退獄卒與僕人,藉著這一點微弱的光芒打量四周,只見這裡桌凳床被雖然簡單卻也齊全,一壺清酒飲至一半置於桌上,酒壺、酒盞對影成雙,倒也不覺得寂寥。看來大晉的親王並沒有受到苛待,只是自由被限制罷了。但僅僅只是如此,對於一向狂傲自負的昌王來說卻無異於將諸般刑具加諸其身。
思及此,那人無聲笑了笑,見四周只有他與昌王,再無旁人,方取下頭上的披風帽子與面巾,隨意坐於桌邊,執酒緩緩自斟,彷彿並不急於叫醒昌王。
倒酒之聲在暗夜中聽來甚是清脆,但也算不得有多大,床上之人卻如驟然被蜂蟄了一下一般,“騰”地一下坐起了身子,待看清來人面目時又迅速穩定心神,披上外褂,緩緩行至那人對面坐下,冷冷望著那人,不發一語。
那人望著對面的昌王,先是將昌王細細打量了一番,須臾,又驟然兀自連笑數聲,放下酒壺,輕聲道:“剛才我見二哥睡得那般沉,還以為二哥已經想好了脫身之法,因有成竹在胸,才高枕無憂,不想竟是這般易醒,這鎮定原來是裝的!可是……在這大內監牢內,二哥又裝給誰看呢?難道……二哥是怕這裡有三哥的細作在監視?”
昌王聞言冷“哼”一聲:“老三有奸細布在大內監牢內,難道你身邊就沒有奸細散佈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麼?老九(齊王)倒臺,明裡是老三下的手,那暗中呢,我想你比誰都清楚!”
對於昌王的嘲諷,煜王不以為意,他悠閒地將盞中的美酒飲盡,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酒盞,一邊道:“二哥真是聰慧,什麼都瞧得真切,怪只怪三哥太過狡詐,否則二哥又何以會落到這步田地?”
關於齊王倒臺之事昌王也僅僅只是猜測,但如今煜王如此直白地承認,反倒令昌王認為煜王的城府不可估量,不知自己有多少事情是被眼前這位裝得遺世獨立的弟弟算計了的。於是,昌王當即便有些惱怒,不耐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漏夜時分前來,不就為了躲過老三的耳目?廢話就全免了吧,想要什麼直說便是,都到這份上了,還以為是在父皇跟前賣乖麼?”
煜王彷彿耐心極佳:“其實,我此番前來是想跟二哥做筆交易,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昌王冷眼直視,靜待下文。
煜王見狀,放下酒盞,幽幽道:“如今皇后已然與恭王結成一黨,二哥要想脫身,光靠幾個大臣求求情怕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更何況,如今這些為二哥求情的臣子們都被父皇擋在御書房外,任是誰來求情都沒有用!這形勢,於二哥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所以,二哥還不如跟我合作!不如……就用喬允的下落來換二哥的自由,二哥,你看這買賣是不是很划算啊?”
昌王聞言頓時大怒,他微眯雙眸,含著幾縷危險的意味森森道:“你敢威脅我?!”
“非也!”煜王自然嗅出了昌王話中所含的“危險”,但那也只是拔了牙的老虎逞能發威,算不得真危險,因此依舊坦然自若地按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