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宛瞭然,起身向住持方丈行了禮,這才坐到了他的邊上,伸出手來。
剛搭上蘇靖宛的脈,住持方丈的臉色微變,好一陣子才開抬起手,又讓蘇靖宛張嘴看了下舌苔,然後一直轉動手裡佛珠,半響才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師父,她這是……”
“女施主前些日子身子寒氣入體,喝了不少藥可還是渾身無力,夜不能眠?”
蘇靖宛大驚,她夜不能眠這事,除了秋月和春菊,無人知曉,這方丈不過搭了會脈,竟然連這也診了出來。
蘇靖宛再度開口,態度比之前更為虔誠,“大師醫術高明,小女確實在端午落水後,夜不能安。”
主持方丈點頭,“施主服用的安魂散,對你的病情並無幫助。”
安魂散三個字,讓蘇靖宛雙目木然睜大,臨死前,言蘅兒的話彷彿還在耳畔。但是她不是入宮後,才被皇上下的毒嗎?
人還處於震驚之中,就聽到主持方丈繼續說道,“少量的安魂散雖有短時間助眠的作用,但是若是長期服用,人會致幻。”住持方丈轉動著手中的佛珠,道了聲阿彌陀佛,“安魂散還有一功效,是會導致女子不孕,施主以後還是少服為好。”
還好她現在吃的不多,並未傷到根本,住持方丈給她開了方子,剛要離開,呆坐在原地的蘇靖宛猛然清醒,從袖口抽出了靜宜開的兩副方子。
這是她昨日睡前放到袖子裡的,經昨夜之事後,她對靜宜十分不放心,就想著拿著這藥方去找別人瞧瞧。
住持方丈接過藥方,看了一會,“除了第二幅藥黃連多了些,都沒什麼問題,。”說完將這兩幅藥方還給了蘇靖宛,這才離開。
蘇靖宛低頭看著手中的藥方,一時間有些迷茫。她雖失眠,可並未服用過安魂散,這毒也不是靜宜所下,那她身體裡的安魂散來自哪裡。
“靜宜師姐既然都說了沒有想讓你死,就斷不會在藥裡給你下毒。”李文桓見她呆呆的樣子,有些心疼,“凡事有因才有果,況且這安魂散出自宮廷,一般人也得不到。”
蘇靖宛抬頭看著他,眼神迷茫。
“你以為不去太學會選就可以自保,現在看來,你既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蘇家的秘密,那倆壯漢雖是被靜宜師姐帶上青羅庵,但山下並非偶遇,幕後另有他人。”
蘇靖宛開口,“是誰?”
李文桓搖頭,“二人只說收了一男子的銀兩,答應在青山下見到尼姑就去搭話跟她山上就可,別的一無所知。”怕蘇靖宛不信,又道,“以墨雲的手段,若是那兩人真的知道些什麼,肯定能夠問出來。”
聽到這裡,蘇靖宛說了聲:“我去問下靜宜。”轉身便走掉了。
青羅庵的眾姑子也被安置在了香客住的西廂,蘇靖宛來到西廂便看到有個小尼姑端著藥,進了一間屋子。
跟著走到門前,蘇靖宛敲了敲門。
“進來。”回到的正是靜宜。
推門進入,靜宜也不驚訝,似乎一直在等她。讓送藥的小尼姑先出去,屋內只留她們兩人。
“我很感激你沒有將我的事告訴住持方丈,若你想知道什麼,我能回答的都告訴你。”靜宜坐桌前,將桌子上的藥一飲而盡。
“那兩賊人真是你從山下找來的?”
靜宜點頭,道:“那兄弟倆就住在山下村子裡,之前只是見過,並不認識。”
見她說話不似作偽,蘇靖宛皺起了眉頭,“你要將我捆下山的事,告訴過誰?”
靜宜一愣,捆蘇府嫡女本就是一件坐牢的大罪,她除了那人誰也沒有告訴,但是那人身份特殊,靜宜只能閉口不言。
見她這般護著背後之人,蘇靖宛越發惱怒,“師太,我也是剛剛知道,那倆賊人是受人指使,假裝與你搭話然後上山意圖不軌。想想他們在庵裡所作所為,你難道不覺得這背後之人,用心險惡嗎!”
“不可能,不可能,她絕對不會這麼對我!”靜宜有些魔怔,嘴裡一直唸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蘇靖宛見她這般癲狂的狀態,估摸著她告訴的那人肯定和她關係密切。但她一個尼姑,凡塵早該斷了……
屋外,妙玄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咯咯直笑,早已沒有了昨夜的驚恐之意。
靜宜也聽到了這個聲音,靜了下來出神地望向窗外。
“妙玄是你女兒吧。”
靜宜猛然轉臉面向蘇靖宛,矢口否認,“怎麼可能!施主不要妄言!”
蘇靖宛不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