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秋月皺眉,但還是開門去瞧了瞧,她們住的這處已經很少有人過來,這外面是發生了什麼?
“王爺!”秋月剛開啟門,迎面便撞上了要進屋的李文桓,慌忙行了一禮。
李文桓沒有說話,側過身子,將身後的人請了進去。
秋月一看,竟然是嶽千,驚喜萬分,“嶽大人安。”
嶽千神色倦怠,擺了擺手,拎著藥箱進了屋內。三指搭脈,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李文桓瞪了他一眼,嶽千沒有理會,打完哈欠才開始認真搭脈。
“無礙,只是她身子骨之前就沒好利落,這次出來又落了水,撐了這麼多日才病倒也實屬不易。”嶽千晃著脖子,顯得很是疲憊。
“那她為什麼一直昏睡?”
“沒聽過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嗎。”嶽千口氣不善,他累的厲害。原本這段路他們還要走上三日,結果昨日上午李文桓騎馬飛馳而來,見到他後二話不說就直接將他拉到馬上。
他一個文官,就沒上過幾次馬背,被顛了一路,夜裡在他苦苦哀求下才在驛站歇了兩個時辰,然後又一路顛到了這裡。剛才下馬的時候,若不是墨雲扶了他一把,他可能就直接跪倒地上。
李文桓知道這次是因為病倒的是蘇靖宛,嶽千才沒有翻臉,道了謝,讓人按著他的方子去抓藥煎藥。
後面的事,嶽千不想過問,他現在只需要一張空床,能讓他倒頭就睡就可。實在是太累了,也不知道桓王這幾日是怎麼撐過來的。
其實李文桓也到了極限,這三日不眠不休,路上只睡了幾個時辰,還好蘇靖宛並無大礙。
等蘇靖宛醒來已是第二日早上。
睜開眼的一瞬間,蘇靖宛還覺得自己在做夢。感覺有人在身旁,蘇靖宛側目一瞧,竟然是李文桓毛茸茸的腦袋。自從他還俗也不過一月有餘,這腦袋上的頭髮已經比那時長了些。
鬼使神差的,蘇靖宛抬手上去摸了一下。軟軟的,熱熱的,竟然是真的!蘇靖宛有些驚訝,她回來了?
見李文桓有要醒來的跡象,蘇靖宛急忙收回了手,將眼睛閉上。過一會便感覺到有一隻手撫在自己額頭,道了聲,“終於退熱了。”人便出了屋子。
秋月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靖宛靠坐在床邊,低頭擺弄這手上的佛珠,頓時驚呼,“大小姐,您終於醒了!”
藥剛煎好,蘇靖宛還沒來得及服下,嶽千就進來了。臉色雖然比昨日好看些,但也有限。
“嶽太醫,我可是在昏睡的時候罵你了?”
嶽千知道她什麼意思,嘖了一聲,“看樣子是要痊癒,損人的氣力還在。”嶽千號了會脈,又把昨日的方子改了幾味,這才開口道,“下次讓你家王爺悠著點,我這都上了年紀了,顛出個好歹,以後我可要去王府養老。”
蘇靖宛不明所以,看向秋月。秋月忍者笑,將藥端給她,才將王爺如何只用了一天一夜就將嶽太醫接回來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見蘇靖宛喝完,秋月接過藥碗說道:“大小姐,我覺得王爺待您挺好的。”
李文桓是待她挺好,蘇靖宛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想著在夢裡將她送回來的人,一時間有些出神,直到聽到有人輕咳了一聲。
轉過臉,就看到李文桓站在床邊,看著自己,一臉擔憂。
“好些了?”
蘇靖宛避開了他的視線,點了點頭。
李文桓以為她還在因為薛夫人的事和自己置氣,於是坐到了床邊,將事情說了一遍。
陳家只是個小門戶,因著祖上同侯府有些關係,便將庶女送進了宮中。陳月娘是陳妃娘娘的胞妹,原本陳妃入宮陳家也興旺過一段日子,可惜後來因為蘭妃失勢,作為蘭妃侍女入宮的陳妃也就倒了黴。陳妃得寵,陳家興,陳妃失寵再加上侯府出事,陳家也就落敗了。
還好陳月娘早早的嫁了個窮秀才,後來秀才高中卻被分到了淮縣。陳月娘也並無怨言,跟著他一直在淮縣。可惜這個薛丁貴在知曉自己是因著她的緣故,才被外派到了淮縣這個偏遠的地方後,便對她動輒辱罵。只因著她知道了薛丁貴的秘密,而六皇子也快成年,她才沒有被休妻。
“原先我並不知道陳月娘和陳妃娘娘有關係,還是她聽到我過來,才偷偷過來見的我。”李文桓怕她不信,繼續說道,“薛丁貴放銀子的密室便是她告知的。”
蘇靖宛想起薛丁貴的話,點點頭,若真沒有陳月娘,恐怕他們還會在淮縣廢上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