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明好歹也是堂堂的宣府副總兵。怎好當一般的衛將一般計較。當街要給好處。不但不能拉近,只怕反倒會得罪人。黃臺極近來學多學了些迎來送往地技巧。也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兒好,得看人下菜。
“呵呵,世子哪裡得來的訊息,蕭大人是兵部尚書,即使來宣府也是應該。”陳曉明聽黃臺極這麼一說,也知道蕭墨軒來宣府的訊息已經是洩露出去了。不過好在蕭墨軒是以兵部尚書名巡視邊關,之前也沒說要保密。更何況,都傳說蕭大人和順義王世子私交不錯,也許是蕭大人自個告訴黃臺極的也有可能。
當下陳曉明既不說破,只是吊著張笑臉,讓人摸不著底細。
“在下這回是奉了我父王的令,來求蕭大人辦事兒,還請陳將軍給個方便。”黃臺極見陳曉明沒有否認,心裡也有了計較。
“難道世子是帶了三百匹軍馬來,要送給蕭大人不成?”陳曉明見話說到這個份上,也知道攔他不住了,只是抬起眼來,又瞅了瞅大鏡門附近的蒙古騎士。
“哈哈,若是蕭大人想要,便就連人帶馬,真奉給朝廷又如何。”黃臺極聽陳曉明話頭鬆動,立刻轉過身來朝身後打了一個手勢。
門外擁著的一群韃靼騎兵,得了吩咐,一聲呼哨全都散了開來。順著牆根去找草餵馬去了。只留下幾匹馱著貨物地,還留在黃臺極身邊。
“世子帶的馬,果然都是駿騎。”陳曉明見還剩下幾匹馱著包袱的馬,藉著看馬的藉口湊到前面不經意似的暗查了幾下包裹,見無異常才放下心來。
“在下原擔心要一路跑到京城去,才帶了這許多人馬,既然蕭大人真到了宣府,我就隻身去見又如何。”黃臺極哈哈大笑幾聲,又忍不住想伸手向懷裡掏,可手抬前胸前,卻是隻抱拳拱了拱手。
陳曉明原以為黃臺極是得了確切的訊息才來了宣府,卻沒想到他也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正好撞上了。不過也好在聽黃臺極的意思,即使蕭墨軒不來宣府,他也要去京城找。更何況這樣一來,那幾百蒙古騎兵也就真的不進城了,倒費得再花口舌。
其實幾百騎兵,陳曉明還真沒太放在眼裡。只是因為今個蕭墨軒來來,而且來的目地又和韃靼有牽連,所以才會這麼緊張。
既然底細已經被探到了,陳曉明也樂得再做個順水人情,當下便收拾了馬匹,領著黃臺極一行朝總督府行去。
那邊南門口,譚綸已是接到了蕭墨軒,迎到總督府。
“大人,這是這幾日在關口查獲的物料。”譚綸正帶著蕭墨軒在西廊子下察看最近攔截下的鐵料和生硝等貨物,“下官上個月就已經催辦此事,可不知怎的,卻還是有人屢屢冒險。”
“商人為利而生,但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潤,便就敢鋌而走險。”蕭墨軒微微一笑,小心的合上了一口裝滿生硝的箱子。
“大人說的透徹,下官受教了。”蕭墨軒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譚綸就翻出麵皮奉承上了。
“這是把這些硝石等物,放在總督府裡存放,若是走了水,一則會驚了軍民,二則譚大人自身安危,不可,不可。”對於譚綸的奉承,蕭墨軒也絲毫沒有不適應。
從前在書上看到這些人,一腦子地都是覺得“蓋世英雄,英明神武”地,簡直是高山仰止一般。可真正打起交道來,這些傳說中的英雄,也不過是些能力更強些地普通人罷了。既然是普通人,那麼自然就有普通人的習性。甚至可以說,他們在奉承和恭維上的功力,也要比普通人強得多。
就在自個打京城出來前,已經任了薊遼總督的戚繼光,還專門派人送了海狗油來,說是給大學士府上保養用,附帶來的還有幾條“膃肭臍”,所謂膃肭臍,其實就是海狗鞭,據說是男人的大補之物。海狗和海豹這些東西,大明周邊極少見,也就離北面近的薊遼一帶才會偶然看見,常人深以為珍稀。
倒是蕭墨軒知道,有幾個叫“北極”或者“南極”的地方,這些東西都是成群的扎著堆,根本不稀罕。而蕭墨軒也沒有吃這類補品的習慣,正好又知道高閣老這麼些年都為沒兒子而鬱悶,為此還在在京裡養了好幾房小妾,指望能傳宗接代。高閣老年紀不小了,還每次不辭勞苦的,辛苦的很。於是就派人送去了給高拱,高拱果然歡喜,回頭讓府裡的廚子專門做了桌宴席專門送來給蕭墨軒致謝。
唯一最大牌的,倒是最沒有權勢的李時珍,眼下已是整日窩在南京不肯挪了,蕭墨軒幾次派人去請,都被以“若無恙,煩請安”給回了過來。
話說的很客氣,可是解開來就是“沒病您就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