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梳著一個“墮馬髻”,可因為上回聽蕭墨軒說了一下,把頭髮全梳起來之後,額角兩邊似乎有些不協,所以又在鬢角垂下兩條,倒成了一個新的髮式。依依和小香蘭幾個看了都只說好。竟也是都學著了,又起了個名字叫“蘇髻”。無論於人於地,似乎倒也適合。
最後的結果,就是導致整個經略府裡的女人們幾乎都是留著一樣的髮式,連著蕭墨軒心裡暗呼幾次“審美疲勞”。
除了髮式,蘇兒竟是把依依常穿得那一套“海天蘭色”地紗衣學去了。
又稍加了些修改,在腰間挽了幾朵裙花,裙腳邊折起了幾幅皺。若是遠遠得走了過來看,就像是踏波而來的仙子一般。
隔著紗衣,嫩白的小臂若隱若現,胸口邊上。微露出一抹豔麗的紅色,雖是絲毫不露,可看上去卻總能生出幾絲遐想。
這一身衣裳,府裡學去的倒反是不多。大大小小的丫頭們。平日穿著的衣裳不像頭髮,都是有規矩的,想學也學不來。
只是魏國公徐鵬舉和臨淮侯李庭竹兩家的女眷來串門的時候。看見這身衣裳頓時就是一番驚豔。女人是可怕地,整日閒來無事的女人更是可怕。幾個女人甚至顧不得身份,圍在蘇兒身邊看了個仔細,回頭就學著做去了。南京城裡地官太太們之間,頓時就掀起了一股換裝風。
事後,蕭墨軒半開玩笑似的和蘇兒說了一句,早知道應該開個裁縫鋪,不就掙大了。結果蘇兒聽了以後,卻真的是大加懊惱,小臉上一副肉疼的模樣,硬是真的要付諸實踐。
蕭墨軒也扭不過她,又見著在家只閒著確實也是無聊,才是答應忙過些時候,再試著幫她張羅看看,這才讓蘇兒靜了下來。
“嗯。”蕭墨軒聽蘇兒問自己,滿面微笑的點了點頭。
“也不去城外頭?”蘇兒歪了下腦袋,撇著小嘴問道。
真的很難想象……這副又調皮,又乖巧的模樣,居然會伴著一個睿智的頭腦。看上去更是不像一個即將做母親的人妻,甚至比起婚前來,似乎更是可人。
“當然。”蕭墨軒禁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今個
不去,就呆在府裡頭。”
“你笑著呢……”蘇兒不但不聽蕭墨軒地話,倒是扭過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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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兒平日的精明,蕭墨軒倒是不在乎,只是這副嬌弱可人的模樣,蕭墨軒才是真的甘拜下風。
“哪呢……”蕭墨軒笑呵呵地湊了上去,抬起手來,在蘇兒的小臉上捏了幾下,“像是肉上了幾分。”
“男子漢,大丈夫,說只呆在府裡就只呆在府裡。”蕭墨軒挺了下腰板,又輕輕的伸出手去,撫摩著蘇兒地小腹,“娘子可別賭氣著呢,會傷著肚裡的娃娃。”
聽了蕭墨軒這麼一說,蘇兒才連忙轉過了頭來,身子卻也沒挪動,任由著蕭墨軒把手放在上頭。
“那倒才不負我們張羅一場。”蘇兒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
“張羅?”蕭墨軒有些愕然,“張羅啥子?”
“你沒見今個的廚房裡頭沒冒煙?”蘇兒伸出一支蔥白的食指,朝著側面廚房的方向指了幾下。
“咦……”蕭墨軒這才留神起來,抬眼一看,果然沒看見煙裡的煙。
“難道今箇中午吃冷食?”蕭墨軒似乎有些不滿,那些冷糕什麼的,伴著吃一點還好,若真是要拿了當飯吃,還真是有點不爽。
“哪會呢。”蘇兒“咯咯”的笑著,在鳳仙花叢裡灑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今個可是勞著依依妹妹費了心思。”蘇兒說著話,卻突然抬頭白了蕭墨軒一眼。
我……我又做錯了什麼事兒不成?吃了一個白眼,蕭墨軒也不禁納悶了起來。
“你還忒委屈呢。”蘇兒輕輕的哼了一聲,“人家才是真的委屈。”
“娘子,相公若有甚麼錯處,只說了便是。”蕭墨軒哭笑不得,“只這又是瞪眼,又是拷問的,虧得你相公我且也算是一家之主。”
“正是像小蘭說的一般。”蘇兒輪起粉拳,在蕭墨軒胸前敲了幾下,“你竟似一截木頭一般。”
“我且問你,我們成親可有多少日子了?”蘇兒一本正經的問道。
“該……該是有三個多月了吧。”蕭墨軒略算了一下。
“都三個多月了。”蘇兒嗔怪一聲,“你且還把人家丟在一邊,便是在書房或是衙門裡頭呆上一夜,也不上她那去。”
呃……經蘇兒這麼一說,蕭墨軒才想起來,自個似乎倒真是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