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
“新招的兵,不是都跟戚繼光將軍去了寧海了嗎,怎生你還在這裡?”蕭墨軒躍下馬來,把手上的韁繩丟給侍衛。
“今個夜裡正好輪著小的和幾個兄弟值夜,故而留了下來。”周牛山讓一個士兵去叫衛所裡的指揮使,自個領著蕭墨軒一行往軍營裡頭走。
“倒似是已經做了長官了?”蕭墨軒見周牛山指派別人,笑了一下說道。
“蒙大人和戚將軍關照,只是做了個小小的伍長罷了。”周牛山低頭笑道,在這軍中的日子,雖然沒有往日滋潤,卻覺得自己比以前更像個人樣。
“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呢。”蕭墨軒看了周牛山一眼,又問道。
“小的吳子牛。”周牛山嘿嘿的笑著。
“哈哈,蕭大人半夜來調兵,卻是要去做甚麼?”杭州後衛指揮使王浚,一邊整著身上的盔甲,一邊哈哈笑著迎了出來。
“這時候還能有啥事兒,奉總督府之令,來王將軍這裡調五百士兵去打倭寇。”蕭墨軒把手上拿著的勘合遞了過去。
“哦,既然有總督府的勘合,末將立刻就去準備。”王浚把勘合拿在手上翻看了幾下,見果然是真的,連忙應道。
“那便請王將軍快點才是,在下領了軍還得去趕路。”蕭墨軒催促著。
“請大人進大堂裡坐定,稍後便好。”王浚點了點頭。
“蕭大人。”蕭墨軒趕向邁腳往大堂裡走,卻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回過身來,卻見是那個吳子牛。
“蕭大人去打倭寇,可否也帶小的一起去?”吳子牛求道,他覺得這是個難得的親近蕭墨軒的機會。
“嗯。”蕭墨軒見吳子牛一臉誠懇,便點了點頭。
王浚也知道軍情緊急,不多工夫,便把五百士兵選了出來。順便也想在御使大人面前表示下自己治軍得力,這些選出來的五百士兵都是杭州後衛的老兵中的精銳,又命一位指揮同知領了。雖然是大半夜被叫起來的,這些士兵卻仍是人人精神抖擻,盔甲皚亮,除了手裡執的長矛外,腰間又另外配了一把苗刀。
苗刀並不是苗人用的刀,而是依造倭刀的形式做出來的,只是比倭刀裡的長刀略短,比其中的短刀略長,又因刀身修長,形似禾苗,便叫了苗刀。
因為成本昂貴,所以這刀裝備的並不多,整個浙江也不過鑄了三四千把,杭州三衛因為要拱衛省府,所以裝備的也多一些。
“在下還想要帶一個兵一起去,不知王將軍可答應?”蕭墨軒想起自己答應吳子牛的事。
“不知蕭大人所說的兵是誰人?”王浚聽蕭墨軒指定要帶一個兵去,未免有幾分詫異,聽說這位御使大人的老家是湖廣地方上的,從生下來開始便一直呆在京城,在浙江的時間也不長,又怎會和自己手下的一個士兵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便是那個叫吳子牛的。”蕭墨軒微微笑道。
“吳子牛?”王浚疑惑的轉身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僉事。
“哦,從義烏和永康新招的兵裡,似乎倒似乎有個叫這個名字的。”其中一個僉事連忙回道,“那兵力氣極大,在下曾經見過他單手舉起過營房前的石轆,所以記得。”
“噢……”王浚聽說是從義烏和永康招來的新兵,也不再疑惑,這些兵是蕭墨軒和戚繼光一起招來的,裡面有幾個熟人也不奇怪,“那,便快把那兵幫蕭大人給叫過來吧。”
台州府,仙居縣,括蒼山。
古人曾有言云:身纏絲絹半遮臉,嬌娜異常惹人愛。說的便是括蒼山。
時下正逢六月,漫山紅綠相間,群山巒峰時而歷歷在目,時而隱沒雲海之中,一座座山峰猶如海中群島一般,漂浮隱現,變幻無窮。
山道上,蕭墨軒騎在馬上,一手執住韁繩,另一手提起袖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午後的陽光雖然已經稍微弱了些,卻還是十分灼人。
“蕭大人,讓弟兄們再歇息一會吧,這都快一天一宿了,還是在金華千戶所調兵的時候歇了會,天氣又這麼熱。”指揮同知白斯清回身看了看身後計程車兵們,縱馬走到蕭墨軒身邊說道。
“不行,怕是得不及了,倭寇從海上走,要比我們快得多。”蕭墨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台州城裡有十多萬百姓,若是讓倭寇進了城便是不妙。”
“只要翻過括蒼山,便是臨海縣,再過了臨海,離台州城便是不遠了。”蕭墨軒咬了咬嘴唇。
“可弟兄們實在太累了,怕是再走不動了。”白斯清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面看著,“這般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