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父老母是怎樣的肝腸寸斷。自己老家在農村,父母一生務農,好不容易培養出個大學生,卻又落個如此下場。想到這裡,眼淚竟是禁不住的掉了下來。一下子跪在蕭夫人面前,哭得像個大孩子。
“軒兒,你哭做甚麼?”蕭夫人見蕭墨軒突然哭得如此悲慼,一時竟有些不知道是該驚訝,還是該感動,只是拉過蕭墨軒,輕輕的撫著他的頭頂。
“孩兒不孝,以後一定好好侍奉爹孃。”蕭墨軒趴在蕭夫人的膝蓋上,哭得愈加傷心起來。
“軒兒,你你知道爹孃心疼你,能有這份心便是了。”蕭夫人自然不會知道蕭墨軒這一段話,前半句是對他前世的父母說的,後半句才是對自己說的。只當兒子孝順,心裡一陣感動。
“娘,加冠到底是個什麼禮儀?”蕭墨軒哭了一陣,心裡舒服了些,抬起頭來望著蕭夫人。
“呵呵,加冠不是什麼禮儀,只是說你的年紀。為娘只是在想,我孩兒既已到加冠之年,是不是應該去說門親事了。”蕭夫人將蕭墨軒扶起。
“這……”蕭墨軒一下子卡住了,結婚他不反感,可這古代的婚姻完全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萬一娶個自己不喜歡的怎麼辦?
“過幾天為娘就去打聽下,看看哪位京官的女兒到了出閣的年紀。”蕭夫人笑眯眯的看著蕭墨軒,彷彿已經看見兒子抱著小孫子在向自己招手了。
“娘,這一次面都不見……根本不知道人家的姑娘長的什麼樣。”蕭墨軒心裡嘀咕著,嘴上也說了出來。
“我和你爹成親前,不也沒說過話,大家裡的閨女,哪有在外面拋頭露面的,為娘自會幫你做主。你若是怕娶了自己不喜歡的,為娘便選幾個,借宴請女眷的名,讓你在簾後看上一眼。”蕭夫人覺得兒子在說傻話。
“娘!”蕭墨軒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這看上一眼,哪能知道脾氣習性。
“軒兒。”蕭夫人見兒子態度忸怩,板起了臉:“你不會是看上家裡那丫頭了吧?”
“丫頭?哪個丫頭?”蕭墨軒被這麼一問,也是一頭舞水。
“剛才為娘在門外全都看見了,蘭兒那丫頭是不錯,但是她身份卑微,怎麼做得了正室,你若是喜歡,待婚後為娘幫你做主,納她做妾便是。”
“娘,剛才……那……那……”蕭墨軒給蕭夫人這麼一說,頓時哭笑不得,剛想申辯幾句,忽然腦海裡又不禁閃過那一抱的場景,心裡不知為什麼,又是一熱。那感覺,和剛才抱著小香蘭的感覺一模一樣。
“難道我真的是喜歡她了?”蕭墨軒停下了話,自己暗暗問自己,回憶起剛才那幕,為什麼總覺得心裡熱熱的,還有點甜甜的,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這事可由不得你做主,你剛才還說要孝順,怎麼才這麼一會,就忘了剛才的話。”蕭夫人見蕭墨軒話說了一半打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那……那便由爹孃做主吧。”蕭墨軒當真怕蕭夫人生了氣。
“這才是孃的好兒子。”蕭夫人見兒子不再反對,又翻出了笑臉。
“軒兒,軒兒。”母子兩人還在那說著話,外面便傳來一陣高昂的叫聲。
“想是你爹爹回來了,正找你呢。”蕭夫人向蕭墨軒示意,讓他出去見爹。
“娘……孩兒……孩兒突然覺得有點不適,想盡早休息,您去告訴爹,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蕭墨軒這麼個機靈人,怎麼會聽不出是蕭侍郎在叫他,可是,他一回來就急急的找自己,莫不是今天鬥毆的事情被他知曉了。
“你這孩子,怎麼和你爹擺起架子來了,身體不適,說會話也是不打緊的。”蕭夫人有些詫異。
“唔……”蕭墨軒挪著腳,卻走的比蝸牛爬的還慢。
“軒兒,你是不是在外面闖禍了?”蕭夫人見他這般表情,也是臉色一變。
“沒,沒,孩子整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國子監裡,上哪去闖禍。”蕭墨軒連忙掩飾。
“軒兒,爹叫你怎麼不答應。”蕭侍郎見叫了兒子沒回答,自己跑了過來,一頂烏紗帽託在手上,兩條披帶飄飄蕩蕩的拖在後面,兩支帽翅振振欲飛。
“孩兒正和孃親說話呢,還沒來得及出去迎接爹爹。”蕭墨軒低下頭來,不敢直視蕭侍郎的眼睛。
“哈哈,不打緊,不打緊。”蕭侍郎哈哈笑著也自顧著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細瓷茶壺,自斟了一杯茶拿在手上。
似乎不像是來找麻煩的,蕭墨軒心裡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