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一手拎著鍋蓋,轉頭問她:“怎麼了?”
南巧咬了咬牙,聲細如蚊:“你能教我做飯嗎?我也想學。”
蘇滿樹看了一眼她的手,白白嫩嫩的,纖細修長,如削蔥根,短暫的沉思了一下,最終點頭,“好,我教你。”
南巧很聰明,雖然她從未下過灶房,但是蘇滿樹給她演示一遍,她便知道的差不多了。
吳嫂子也在旁邊,旁敲側擊的問她:“南巧以前在家裡沒下過灶房?”
南巧搖頭,老實回答:“我以前,是在大戶人家姑娘的身邊做婢子,不曾做過這些。”
她說這話時,眼神亂瞄,總有些心虛。她沒做過婢子,做過婢子的是南巧,不是她。
吳嫂子笑道:“我猜對了,我就說南巧這麼個嬌嫩的模樣,絕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南巧幹笑了兩聲,笑意很淺,不達眼底。
蘇滿樹敏銳的發現她的異常,抿了抿,並沒有說什麼。灶房裡,最難得莫過於升火,好在蘇滿樹之前已經把火升好了,並沒有讓南巧親自上手。
中午飯,吳大哥唐啟寶他們回來了。
唐啟寶跑了進來,一臉興奮:“師父,你太帥了,估計那個什麼曾自揚,滿口牙都被您打掉了!哈哈哈!”
其餘人也陸續進了屋子,其中一個書生氣十足的人,站在了蘇滿樹身後,輕笑道:“曾自揚傷勢很重,估計沒有一個月,肯定豈起不來床。”
南巧記得這個人蘇滿樹給她介紹過,叫做顧以,白白淨淨的,一臉書生氣,跟他們這些黝黑的粗糙大漢完全不一樣。她當時還小小的吃驚了一下,有些不相信,這個人竟然也是西北軍營計程車兵。
蘇滿樹帶著南巧坐下吃飯,吳嫂子抱著兒子年陶坐在她旁邊。吳大哥唐啟寶他們那些男人吃的飛快,南巧碗裡的飯還沒上幾口,他們已經紛紛吃完,放下碗筷,準備回地裡繼續幹活了。
蘇滿樹也吃完了,他並沒離開,還小聲安慰南巧:“你慢慢吃,彆著急。”
吳嫂子餵了年陶一碗飯之後,讓年陶自己出去玩。很快,大屋裡就剩下蘇滿樹、南巧和吳嫂子三個人了。吳嫂子趁機挪過來,跟南巧說話。
“南巧,你是大戶人家的婢子,識字嗎?”
南巧點頭,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只有琴棋書畫了。女紅還好一些,平日裡偶爾繡些物件,至於廚藝她從未接觸過,就連院子裡的小廚房都不曾去過。
吳嫂子一聽南巧識字,頓時高興的不得了,立即拉過南巧,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識字就好,日後你就能幫嫂子給我孃家寫家書了!要知道,在西北軍營裡識字的人太少了。我們什隊也就滿樹、顧以能認識些大字,唐啟寶被他師父逼著學字,天天跟苦大仇深似的,恨不得抹眼淚!我準備,等年陶大一點時,求著滿樹和顧以也教他識字呢。這下子好了,你來了,他們要是沒有時間,嫂子就要麻煩你了,你真是救苦救難救嫂子與苦海中的,是嫂子的大恩人……”
南巧尷尬的笑了笑,推脫著:“我也是略識得幾個大字而已,嫂子別這麼客氣。”她一邊說,一邊去看蘇滿樹,可憐兮兮的向他求救。
蘇滿樹倒沒有見死不救,幾句話,就把吳嫂子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總算是把南巧從吳嫂子的絮絮叨叨裡拯救了出來。
吳嫂子滿臉驚訝:“你明天要帶南巧去集市?”
“嗯。”
西北邊境,偏僻荒涼,所謂集市,也不過是小商小販的聚集地,根本算不上繁榮,不過是偶爾換購些需要的生活物件罷了。
蘇滿樹問吳嫂子:“嫂子和吳大哥有什麼要添置的嗎,我一併帶回來。”
吳嫂子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啥也不缺,你們兩個去就好。”說完,她神情露出了些擔憂,一直到南巧和蘇滿樹要走時,還是十分的不自然。
南巧好奇,不知道吳嫂子到底是怎麼了,總覺得她似乎有話要說。果然,她和蘇滿樹要回家時,蘇滿樹被吳嫂子叫過去,私下裡說話去了。
南巧好奇,不知道吳嫂子要跟蘇滿樹說什麼。倒是跟南巧一直玩的很不錯的小蘿蔔頭年陶開口了:“孃親跟滿樹叔在說你的事。”
南巧好奇,蹲在他身邊,小聲問他:“你知道是說我的什麼事嗎?”
“孃親說,讓滿樹叔看緊你些,免得你趁機跑了,滿樹叔就沒媳婦了。”
南巧臉色頓時變了,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話題。
小蘿蔔頭年陶並沒有看南巧的臉色,還奶聲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