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堂,彼時戰王夫婦和蘇墨、蘇寧都坐在大堂內。
大堂後方,有屏風兀自立在那兒,龍鳳呈祥的屏風面上,隱約可見女子盈盈而立其中,只是這一瞧著,自是要萬分仔細去看才行。
司言清冷的眸光微微一動,眼底有溫柔一閃而過。
戰王爺見司言看去,心下倒是絲毫不顯驚訝。大景朝的風俗便是這般,但凡定親之日,女子是要在屏風後頭暗自瞧著,看看這未來的夫婿,是否做事穩妥,同時,也顯示出女兒家的矜貴,未免到時候嫁進府中,讓人看低了去。
容嬤嬤上前一步,便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老奴參見王爺、王妃、世子爺。”
一瞧見容嬤嬤隨著司言過來,戰王妃便笑著道:“世子和嬤嬤快些坐下罷,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
相較於上一次司衛和蘇子衿的婚事,顯然這一次戰王妃才是真的滿意,尤其看見司言身後帶著的那些彩禮,戰王妃更是笑容愈盛。
倒不是戰王府缺這些物什,而是司言的行為,間接便表示出對蘇子衿的看重,戰王夫婦選女婿,其中最為重要的,自然便是對蘇子衿要好,而司言,明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容嬤嬤笑道:“王妃說的是,不過我們世子今日還特意向陛下要了鳳凰攆,不知王爺王妃瞧著,郡主可否與之同行?”
容嬤嬤的話音一落地,戰王府的一行人皆是有些愣住,便是屏風內的蘇子衿,亦是略感詫異。
這鳳凰攆的事情,蘇子衿倒是略有耳聞,司言此次如此聲勢浩大,的確出乎她的意料。
這時,外頭傳來戰王爺低沉的聲音,只聽他問道:“世子向陛下借這鳳凰攆時,可是有過什麼誓言?”
司言借鳳凰攆的事情,其實戰王爺是全然不知情的,可思及昭帝對司言的寵信,戰王爺又一時間很難把握,借這鳳凰攆的時候,司言可否有過誓言?
如果有……那麼子衿交給司言,他也許不會再那麼不喜了,畢竟……鳳凰攆的誓言若是沒有履行,算是犯下了欺君之罪,不可饒恕!
這也就是為何,鳳凰攆自開國到現下,只權相夜梟一個人借過的原因。
司言鳳眸幽深,秀美絕倫的臉容依舊看不出喜怒,他眼底浮現堅毅之色,清冷冷開口,鏗鏘有力道:“今生今世,惟願娶蘇子衿一人為妻,若違背誓言,極刑處置!”
一生一世,只求娶一人,即便人世無常,他也絕不會改變初衷!
一時間,蘇子衿心跳升起,她透過屏風,依稀可以瞧見外頭青年身姿如玉,即便沒有看清,她仍然知道,此時司言一定面色清冷且認真,沒有任何迴旋的意思。
豔絕楚楚的臉容浮現一抹笑來,蘇子衿桃花眸子閃爍著撩人情愫,胸口處有暖流湧動,叫人悸動不已。
“好!”戰王爺起身,他緩緩上前,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大掌拍了拍司言的肩膀,朗聲笑道:“子衿能夠遇到你,大抵是生平最好的事情了!”
這話,便是認同且接納了司言的意思了。
沒有什麼,比對蘇子衿真心實意、溫柔以待更重要的了。
“司言遇到子衿,才是一生最美好的事情。”青年面容依舊淡漠,可神色之間,卻有璀璨的溫柔讓人不禁恍惚。
他這一生,大概最後悔的,是沒能提早遇到蘇子衿。
如果他知道自己會歡喜這樣一個人,一定不會讓她獨自一人承受那些痛心疾首的往事。
瞧著這樣的司言,容嬤嬤不由替太后可惜,要不是身份的緣故,想來太后一定要親自領著司言來定親的,而若是可以,太后瞧見他這一副有人情味的模樣,定然是極為歡喜的。
這樣的司言,終於像個活人了,而不是從前那清心寡慾的謫仙,高高在上,不知喜怒為何物。
蘇墨笑起來,心下也是極為歡心,只聽他道:“妹妹,還不出來瞧瞧你這未婚夫婿?”
蘇子衿聞言,不由輕笑一聲,她提起裙襬,便在萬眾矚目之下,緩緩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襲緋紅色的廣袖流紗長裙,衣上有金絲勾勒而成的雲凰翱翔刺繡,外罩一件火紅炙熱的狐皮大氅,脂粉略施的豔絕臉容愈發顯出幾分妖嬈之意,玉膚似凝脂,朱唇若嬌花,瞧著便是讓人想一親芳澤,沉醉其中。
一瞬間,司言彷彿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他腦海中有夢中的場景浮現……那時候蘇子衿穿著一襲緋紅色的薄紗,面若桃李,笑容嬌媚,幾乎與眼前的她,不謀而合。
“子衿,”司言薄唇微微一動,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