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氣,我遂遣退了眾人,打算將那日的事一問究竟。
寒露坐在我對面,才說兩句就紅了眼眶:“柏小姐和陳小姐說著話,我誤以為是您,就趕過去拉了下她胳膊,她很不喜歡,責怪我沒有禮數,我一時氣不過就分辯了幾句,柏小姐在一旁勸說,隨後突然著火了。”
“著火以後,奴婢其實是有機會逃跑的,但快到樓梯的時候,後脖子一痛,然後就倒下了。”
寒露咬牙道:“奴婢倒下後,並非立即暈過去,我明明白白看見,陳小姐那時雖然被煙嗆著,卻還沒有昏迷,有人故意在她脖子上刺了一下,然後把她丟進了火海……這些人,簡直喪心病狂!公主當時要是……公主?”
“啊?”我抖落了手裡的茶葉,回過神來,“我在聽。”
寒露憂心忡忡,“公主,要是當時是您,那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能怎麼辦?惟死爾。
我想不出有誰要這樣對付我,不惜火燒摘星樓,甚至怕我死不透還先補上一刀。動手的人有些急促,只看清了陳小姐身邊的柏清和寒露,就認定是我匆匆下手,若非如此,我只怕難逃一死。
只是可憐了那位陳小姐,她雖然有些清高,但到底是無辜之人。此番無妄之災,她替我做了冤死鬼,我終究心有愧疚,將來有需要,必要照拂她陳家一二。
寒露在我耳邊絮絮叨叨,我忽然心神一震。柏清當時在陳小姐身邊,那裡火勢最厲害,自幼呼吸道有疾的柏清竟能逃過一劫等到龍廷尉相救,難道這些人得了命令不可傷害柏清?但那些人連寒露都要殺害……
我猛的倒吸一口涼氣,低聲囑咐道:“此事再不準對任何人說起,秋分也不行,從今以後你安心在西廂住著,對外宣稱尚未痊癒,就說煙燻了嗓子不能說話,直到我揪出兇手那一天。”
寒露十分不解,“為什麼?奴婢已然大好,可以服侍公主了。”
“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我板起臉,嚴肅道:“記住,除了我和秋分,不可對府裡任何人說你已經痊癒,你病的越久,活的越長。”
寒露被我的神色嚇到,戰戰兢兢道:“奴婢知道了。”
有人想要算計我,那我就等著,等他出手,以靜制動。
冬日裡第一場大雪過後,屋外白茫茫一片。那天,我在廊下逗弄肥鷹,這驕傲的傢伙終於肯讓我摸摸它的羽毛了,但是還是不能摸它的腦袋,稍微碰一碰它就要齜嘴來啄我。
我蹲在地上逗了它一會,肥鷹就不耐煩了,眯著眼睛假寐。
我戳戳它的腦袋,數落它:“壞東西,跟你主人一個樣!”
肩上一重,一件狐裘大氅輕輕搭在身上,我頭也不回:“秋分,我還不冷呢。”
‘秋分’在我身邊一同蹲下,我又戳了戳肥鷹的腦袋,“你看,它跟蘇行止像不像?碰一碰就要炸毛。”
肥鷹許是被我戳狠了,撲騰著翅膀就要啄向我,我被它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秋分’一手托住我,另一手抬起,袖子一揮肥鷹就飛了出去,耳邊響起熟悉的清越的男聲:“沒事吧?”
我霍然轉頭,一張俊朗的臉映入眼簾,蘇行止?
他怎麼回來了,不是說父皇另有要事,留他在蜀中呆到年末麼,這才一個多月而已。
我這廂還沒回過神,那邊肥鷹拖著渾圓的身子,發出咯咕咯咕的聲音,渾像一隻老母雞,委委屈屈地對蘇行止叫,彷彿在控訴我的可惡。
蘇行止瞥了它一眼,對我似笑非笑,“我跟它,一個樣?”
我的臉剎那通紅,背後說人家壞話,還被聽見,真是丟死人了。
“天冷,進去吧。”他說完這句話,不由分說就在我膝下一抄,將我抱進了屋。
屋裡暖洋洋的,許是炭火燒的太旺,我覺得臉上也燒的厲害,小聲道:“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他低下頭看我,“可我就是想抱。”
“……”
暗戳戳絞手指,我並不想被抱!
蘇行止將我放在軟榻上後,一干僕婦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二人面對著面,我覺得尷尬,索性沒話找話,“你怎麼回來了?”
蘇行止正在倒茶,聞言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幽怨道:“你不願我回來嗎?”
“不是不是,”我忙擺手,小聲嘟囔:“你不是說要呆到年關嘛,所以……”
蘇行止倒了一杯走到我面前遞給我,吞吞吐吐,嬌羞得像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