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瞧見今天白天那會兒,公主都快急瘋了。”
“這事這麼大,別說公主,就是我們聽了也心慌啊。公主好不容易和駙馬兩情相悅了,又出了這事,換誰誰受得了?”秋分埋怨不已,“你說這大公子也是的,也不知道維護自己親弟弟,還準允他打頭陣呢。這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公主……”
“別胡說,我相信駙馬吉人自有天相。”
“……”
我躺在床上,聽著她們的對話,只覺五臟六腑早已絞成了一團麻花,不知痛為何物。
好容易兩情相悅,到頭來黃泉兩茫茫?笑話!
在沒有親眼看見屍首之前,誰的話我都不信!一個字都不會信!
作者有話要說: 嗯,那個喊蘇行止生包子的小夥伴,我現在好方~
☆、父女
翌日,我一切如常,不哭不鬧。
許是我這樣令他們覺得失望,他們派人盯緊我,顧蕪更是挺著大肚子一天來三五次,還總是緊張兮兮地看著我。
我知道她們擔心什麼,可惜我不會瘋,更不會死,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在沒有確切的訊息傳來之前,我決不允許自己沉湎傷痛。
下午我整理了一下,請旨進宮。當時柏相也在宮裡,正和父皇抱怨女兒大了不聽話,父皇瞥了一眼剛進來的我,亦笑:“漫說清兒,朕的丫頭也不聽話。”
我的鼻子一下酸了,定了定心,朝父皇嘟嘴撒嬌:“父皇又冤枉兒臣,兒臣哪裡不聽話了。”
父皇聽後只彎了彎嘴角,倒是柏相開懷大笑,跟父皇笑說道:“陛下您瞧,公主惱了。”
父皇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我握住他手,枯瘦蒼老,雖說帝王養尊處優,可這些年風霜侵染,早將當年的偉岸壯碩的父親磨礪成了一個老頭子,和尋常百姓一樣,霜雪暮年的老頭子。
我把額頭貼在他的掌心裡,拼命忍住眼眶裡洶湧的淚。
柏相何等的人精,立刻笑道:“不打擾陛下和公主父女敘話了,老臣告退。”
父皇點點頭應允,直到柏相的身影消失,才抽出手,輕輕撫我額髮,聲音蒼老而柔和:“怎麼了,誰欺負了朕的小阿翎?”
我指甲嵌進了掌心,勉強向他擠出笑顏,扁扁嘴:“還不是父皇?!明明兒臣這麼聽話卻冤枉人家。”
父皇淡淡看著我,目光慈愛綿長,他微微笑了下,“朕的女兒,朕當然知道了,朕……咳咳。”
父皇忽然咳嗽起來,咳得越來越厲害,臉上因咳嗽而泛紅,他眼裡氤氳了霧氣,卻是朝我擺擺手,“不礙事。”
我哪裡肯信,立刻吩咐福公公去叫太醫,父皇抬手止住。他飲了一杯茶,轉過身去,頓了下:“朕還想多和你待一會兒。”
“生病了就該喝藥,這不是小時候您告訴我的嗎?”我望著他的背影,幾乎快要控制不住眼裡的淚。
“怎麼能怕藥苦呢?女兒不常在您身邊,您要記得喝藥,記得穿暖,糕點不要太甜,若是茶冷了,千萬別喝,叫下人去換。”
“知道了。”父皇轉過身來,眼裡帶著暖意看我,淡淡責備道:“怎麼長大了愈發像你母后,囉嗦。”
他緩緩走向我,伸手輕輕撫我的頭,緩之又緩:“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叫任何人欺負了你,父皇忙於國家大事,不能事事照拂到你,若有人惹你生氣了,直接命人拖出去打一頓……”
眼前的聲音和記憶裡漸漸重合,明黃龍袍的男子立在廊下教訓不足他腰的小女孩:
“你是朕的女兒,怎麼如此文弱?父皇忙於國家大事,豈會事事照拂到你?下次再有人惹你生氣,直接命人拖出去打一頓,知道嗎……”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雙膝一軟撲通跪在他的腳下,強忍哽咽:“兒臣,知道。”
父皇默了一會,將我扶了起來,笑道:“你今天來見朕,是有什麼事麼?”
我定了定心,強顏歡笑:“女兒就是想念父皇了,怎麼,沒事就不能進宮啊?”
父皇雖是看著我,眼神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他道:“你一貫是個嘴甜的孩子。”
我有心事萬千,卻不敢讓他知道,梗在心中如芒如刺,肺腑俱疼。看著他疼愛的目光,我滿腔的話幾乎脫口而出。
“陛下,孫將軍求見。”福公公的進來及時打斷了我的話。
父皇張了張嘴,吩咐:“令他御書房候著。”
福公公看了看我,猶豫了會,“孫將軍說,茲事重大,請陛下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