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袁尚見自己大哥支援,正準備反對,未料到逢紀卻是一把按住了他,輕輕搖了搖頭。袁尚頗為不解,逢紀卻是壓低聲音快速說道:“主公心中已有計較。”聞得此言,袁尚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袁尚這派不反對,保持中立,然謀士群中以忠直著稱的審配卻是直接跳出來,指著許攸罵道:“許子遠,汝這是陷主公於不義”
審配一向不多發言,但是他一開腔,影響力卻是不少。因此眾人聞言之後,紛紛將目光投向他,而袁紹同時也皺起了眉頭來。
許攸臉sè微變,反指著審配罵道:“審正南,你莫要血口噴人,汙衊許某”
審配不屑一笑道:“汙衊?審某從來不屑於做此事倒是你許子遠,無端建議主公扣下來當使節的曹植,要知道他還只是一區區孩童,你也忍心如此,豈不是陷主公於不仁不義之地?”
審配這一番話,罵得許攸臉sè連變,慌忙回身對袁紹拱手道:“主公,攸對主公忠心耿耿,絕無異心”袁紹本想發作,聞得此言之後卻是靜默了一下。許攸見安撫住袁紹之後,立即回身瞪著審配,罵道:“審正南,許某對主公忠心,天地可鑑攸建議主公扣曹植當質子,也是為了主公大業著想現在曹孟德名聲暴漲,已然威脅到主公,若然不對其加以遏止,恐怕日後會成為主公之心腹大患。而且主公可依元皓之策,從教化萬民上分取名聲,那麼扣押質子之事亦可將其掩蓋。除此之外,曹孟德不是要向主公借兵嗎?五千騎兵不是少數目,主公可去信曹孟德,在借兵期間要曹植留在鄴城。只要風頭一過,往後曹植之事將鮮有人過問,如此可兩相得益”
對於兩相得益之策,袁紹最為喜歡,此時聞言卻是大為意動。不過審配之言也讓他有一點忌憚,無奈之下卻是轉而問田豐道:“元皓,汝以為如何?”可能由於方才田豐之計讓袁紹歡喜,因而此時問田豐,臉sè也掛著淡淡的笑容。
那邊沮授聞言,卻是向田豐連打眼sè,希望他阻止袁紹,不料田豐卻是淡淡地說道:“子遠言之有理”
田豐此言一出,在場謀士俱是愣了一下,他們沒有想到,一向剛直的田豐竟然會贊同許攸這麼一個已經算是卑鄙的計謀。只不過他們倒是忘了,田豐的剛直是相對於袁紹而言,對於敵人他卻是從來不會留下餘地的。許攸此計,在田豐看來利大於弊,自然就會支援了。
一邊的沮授聞言,拳頭不自覺地握了握,怒瞪著田豐,不過對於沮授的眼神,田豐只當不知。
袁紹一向的議論都是少數服從多數的,而一旦出現平分秋sè則按照自己喜好拿主意。現在田豐出言支援,顯然許攸這邊已經壓倒了審配、沮授,袁紹瞬間拿定主意道:“子遠所言甚是,只不知子遠準備如何施行?”
許攸聞言,淡淡一笑道:“此事易爾,五日後便是主公設宴款待曹植之時。主公只需在席間以叔侄之情將曹植留下,打發掉郭嘉等人便可以了。到時將曹植軟禁於一處,讓郭嘉和許褚見曹植不得,撥三千騎兵讓郭嘉帶回去,主公再修書一封與曹孟德說明情況即可。”
袁紹聞言大喜道:“善如此就按子遠所言安排吧”
袁紹和郭嘉兩邊各有算計,接下來幾天都在暗暗準備,表面上卻是風平浪靜,袁譚三兄弟也沒有再到驛館來找曹植。
由於年關將近,整個鄴城的百姓都開始忙碌起來。春節其實古已有之,而這時代春節稱之為元旦,後世的元旦乃是耶元一月一日,乃是民國時期才開始使用。元旦亦即是一年之始,相傳元旦起源於五帝之一的虞舜時代,只不過歷朝歷代的元旦的日子都有所不同,好像夏朝用孟春的元月為正月,商朝用臘月為正月,而秦統一六國之後則以十月為正月。
而到了漢代初期還是沿用秦歷,只不過到了武帝時代,覺得曆法太亂,就命孫卿和司馬遷造太陽曆,規定正月為一歲之首,之後歷代相隨。
這時代的元旦,雖然沒有後世來得熱鬧,但已經頗具規模。好像年前要進行大掃除,而且也有熬年守歲的傳統。雖然還沒有貼揮春、門神,以及放炮竹這些習俗,但拜祭祖先,一家人聚在一起齊齊整整吃年夜飯卻是已經有了。
因而接下來的幾天,曹植雖然都是呆在驛館之內,但卻是見到驛館的工作人員都在忙碌地打掃。而有時透過院牆,也聽到外面百姓那歡樂的笑聲。
雖然跨越了一千八百年的時候,但有些深藏在華夏族人血脈深處的記憶是不可能丟失的,過年便是其中一樣可以說是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之後,這已經成為曹植意識中與一千八百年後最為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