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痴情,前次在天京時周秀英把王財可是吹到天上去了,自己不信她還非要拔著手指頭舉出一件件例子來。有件事情到是記得清楚,好像是有一次天熱還是怎麼的,這個輔國候隨隨便便的穿了件衣服就跑出衙門在街上亂轉悠,結果迷了路,跑到了修建中的教考院工地上,工頭真是瞎了眼睛看他素衣打扮竟誤做是工人,二話不讓他去幹活,結果他也不解釋,真的就跑去幹了半天,還混吃了一頓晚飯,要不是四處尋找的牌刀手把他找回來,只怕這個輔國候還要在工棚裡睡一覺呢,不過回來後他馬上就下令將原來三個月一發的工錢改成了每月一發,還多少加了一點,呵呵,若不是周秀英親口說出來,自己還真不相信堂堂輔國候能做出這種事情……
這時院子外面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隨即敲門聲響起,“傅貞人在嗎?”
“是誰?這麼晚了什麼事?”傅善祥緊了緊衣服走到門後。
“傅貞人,東王殿下急詔!”門外幾個人低聲回答道。
“東王殿下?你們等等!”說完急忙回屋換了一身官服,真不知道這麼晚了能有什麼急事?
一路上胡思亂想,一直到了東王府才看到楊秀清正在發火,陳承瑢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楊秀清看到傅善祥來了,才把正要扔出去的一份奏章轉身“啪”地丟到了案几上。
“你來看看!”楊秀清鐵青著臉指了指案几上的奏章,“真想造反了!”
傅善祥應了一聲走上前拿起這份讓楊秀清火冒三丈的奏章,原來又是王財送來的,當下打起精神細讀起來,原來東王下詔讓王財補交二百萬兩庫銀,結果王財上奏說蘇、浙連遇旱災,加上黃河改道又受了損失,如今蝗災又來了,別說二百萬兩銀子,就是一萬兩他也拿不出來,還解釋說渣打銀行那筆錢並不是他的,而是他老婆周秀英陪嫁帶來的,說到底也是夫妻共有財產,所以不能算公款私用,總之說來說去就是不肯給錢。傅善祥笑了笑,暗道王財真是土財主的脾氣,輕輕把奏章放下,緩緩道:“九千歲何必如此生氣?輔國候向來做事出人意表。”說完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陳承瑢,輕聲道:“佐天候卻又是為何如此不安?”
佐天候陳承瑢低著頭,用餘光看著楊秀清,猶豫著還是不敢站起來,楊秀清斜了他一眼,“起來吧。”
聽到楊秀清這麼一說,陳承瑢才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跪得時間長了,雙膝發麻卻不敢揉揉,只能拼命的站直了腰。楊秀清不耐煩的說道:“你這個佐天候是怎麼幹的?身為候爵之首,怎麼這個王財如此胡鬧你也不去蘇州申斥一番,卻次次來煩我?”
陳承瑢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回九千歲,天王讓我有關蘇南的事情都請示九千歲,因此卑職才每每煩擾九千歲。”
此言倒讓楊秀清愣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傅善祥,“天王讓你關於蘇南的事都來找我?”
陳承瑢尷尬的點了點頭:“天王說輔國候為人梗直,忠心為國,只是辦事不知變通,因此讓我多請示九千歲。”
楊秀清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傅善祥想了想朝楊秀清使了個眼色,楊秀清忍住一肚子的火氣,衝著陳承瑢喝道:“你先退下吧,明日我自會派人傳你。”
陳承瑢吁了口氣,抱拳施禮後退了出去。傅善祥等他走遠了,才輕聲道:“殿下認為王財這是在挑釁朝廷嗎?”
“難道不是嗎!”楊秀清鐵青著臉怒道,“拒不上繳庫銀,他輔國候輔在什麼地方了?虧你平時一直說他好處,我怎麼覺得他是越來越放肆了!”
傅善祥輕輕一笑,緩緩道:“東王千歲認為此時輔國候是對東殿言聽計從好呢,還是三句聽兩句,辦事拖拉些好呢?”
“什麼意思?”楊秀清不解的看著傅善祥。
“我看,輔國候過不了幾天必會繳上一部分庫銀的,殿下不必如此氣惱,”傅善祥又把信看了一遍,“九千歲請看,輔國候在這裡寫道‘蘇、浙軍民均心繫天朝,雖萬分窮困,也不敢短少庫銀,必加緊籌措,以盡臣責’這裡雖然說的是漂亮話,但是殿下可曾想過,漂亮話也有說指真心的時候?這次我去蘇州與輔國候一番長談,我觀其人並非糊塗庸碌之輩,若無心繳銀,又何必上這道說不通的奏章來故意挑釁呢?”
楊秀清沉默不語,靜靜著聽著傅善祥說道:“輔國候前次收到東殿誥諭,依他這個不願插手天京是非的態度來看,上奏胡說一番,過個幾天再補交一點銀子,才是兩邊都不得罪的好辦法啊!”
第八十八章:天父下凡
第八十八章:天父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