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攔在江心的湘軍水師和河嶺上的清軍炮臺同時響起了炮聲,朱永華和艾爾哈德清楚的看到江中的湘軍水師分成了數隊,在幾艘長龍大船的周圍二十幾條舢板船相互依託,對迎面衝上來的太平軍兵船毫不留情的射擊著,從火力的密度來看,朱永華才相信了李秀成之前對他的提醒,難怪太平軍水營不是湘軍水師的對手,就憑這種打法,對抗這樣的強敵,那不敗才真是笑話了。
原來火力就不如對手,現在又是逆流而上,進攻中的太平軍水營一艘接一艘的被擊沉,冰冷的江面上到處都是穿著太平天國號衣的屍體在上下浮動,好不容易接近了湘軍戰船的太平軍兵船上計程車兵紛紛想要跳上敵船肉搏,可惜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架在船舷的轉珠腰炮一炮就打出無數的鐵珠鐵沙,一掃就是一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太平軍士兵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一頭載倒掉進江水中。
“可以去打一下了,” 艾爾哈德終於點了點頭,“朱,我們逆流而上,你想想有什麼辦法比較好?”
顯然艾爾哈德忠實的屢行著王財所說的導師的工作,即使此刻仍不忘讓自己的學生開動腦筋想出應對之策。朱永華眯著眼睛想了想,大聲下令道:“升帥旗,全隊兩列縱隊,緊跟旗艦轉舵!集中左舷炮擊!”頓了一下他又馬上補充道,“再升惠山軍校旗!”身後的水兵馬上大聲重複了一遍,很快鎮遠艦上升起了旗號,同時拉響了汽笛聲,各艦遵命開始緊跟著鎮遠機動走位同時也紛紛升起了黃底龍盾軍校旗。
汽笛聲的巨響馬上讓酣戰中的雙方都吃了一驚,一路上與鎮遠艦隊結隊而來的太平軍水營官兵當然知道這是江**師,而湘軍水師卻意外的聽到這聲巨響都有些不明就裡,黑夜中就看見遠遠的開來一支船隊,排著整齊的兩列縱隊橫在江面上,接著就看見不斷的閃起亮光,很快炮聲就伴著鋪天蓋地的炮彈傾洩下來,仍然在奮力衝鋒的太平水營眼看著頭頂上不斷飛過的炮彈,也開始向江**師這邊後撤,這個時候再往上衝說不定要被自己人的炮彈打到了,唐正才明智的下令後撤。
被意外的炮擊打蒙了的湘軍水師很快反應過了,也整隊向江**師這邊衝來,一邊順流衝擊,一邊開炮還擊。湘軍水師的火炮大部分是從廣東購進的前裝滑膛炮,基本上都是從洋人軍艦上淘汰下來的洋鐵炮,而江**師除了鎮遠艦是新式滑膛炮外,其他各艦都裝備的是蘇州炮廠自己造的水師炮,在製造過程中也得到了美國技師的技術支援,雖然製造年代比湘軍要新,但是質量卻和湘軍的差不多,因此兩邊的火炮從射和威力上來看都差不多,但是從射擊準確與射擊速度上來看,江**師確佔了上風,特別是使用新式快炮的鎮遠艦,一炮就把衝在最前面的一條長龍炮艦給打成了兩截,同時沿江衝來的湘軍水師又吃了只能用船首炮的虧,不像江**師全部橫在江面上,船首、尾和左舷炮全部發揮了威力,一次齊射就能打出二百多發炮彈,打得沿江而下的湘軍水師苦不堪言,等到楊載福反應過來的時候,湘軍水師隊形已經被打亂了,各船順流而下,越衝越快,沒有多久,就和江**師靠近了。
江面本來就窄,一時間又集中了湘軍、江**師、太平水營的數百條戰船,頓時顯得擁擠不堪。朱永華馬上改變命令,以鎮遠艦為首,各艦緊跟其後不斷的以“之”字形向上遊開去,邊走還邊用兩舷水師炮不停的炮擊已經亂了套的湘軍水師,拉開一段距離後,江**師再次排成了橫隊……
激烈的戰鬥一直打到午夜,在江**師的猛烈炮擊和太平水營大小兵船的包圍下,這支在湖北的湘軍水師全軍覆沒,湘軍水師副將楊載福死於亂軍之中,沒有被打沉的二十幾條戰船全部被俘,解決湘軍水師的同時,朱永華還派出幾條船炮擊了河嶺的湘軍炮臺。在荊州焦急的等待結果的官文沒想到卻得到楊載福陣亡,湘軍水師全軍覆沒的訊息,當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嘆一聲:“嶽州完了”。他說的一點不錯,江**師在擊敗了楊載福的湘軍水師之後隨即配合唐正才揮師西進,很快打到了城陵磯,日夜炮擊嶽州守軍,而李秀成的陸路大軍也在陸溪口渡過長江,接連擊敗知州唐訓方,遊擊普承堯,都司朱品隆,原來嶽州已在掌中了,只可惜卻被從通城增兵趕來的羅澤南阻擊在羊樓司,急切趕不到嶽州,致使原本已經在嶽州知府衙門準備上吊的嶽州知府廉昌撫了撫小鹿般亂跳的心肝,又摟著三夫人回內宅喝起了花酒。陸師不利,在城陵磯打了幾天炮的太平軍水師也只好撤了回去。整個戰役結束之後,朱永華急忙派人把戰報送給在蘇州坐立不安的王財,對於王財來說,這場己方傷四艘,卻幹掉了湘軍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