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大夥坐在一起吃喝了一通就算完事了,若不是輿宣司的那些小姑娘們忙前忙後的貼了一大推的紅喜字,幾乎看不出來這就是輔國候辦酒席的地方。在座的都是跟著王財在蘇、浙拼殺了近三年的老部下,大家回憶過去的日子也不禁感慨萬千,特別是王財想到了自己那位兄弟韓三,雖然過去這麼久了,但是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痠痛,一夥人越聊越起勁,吵吵鬧鬧的弄到半夜,醉熏熏的王財才被人扶著回了新房。
周秀英鳳冠霞被老老實實的坐在床前,原本披在頭上的龍鳳蓋頭早就被她等得不耐煩的拿在了手中,眼見王財晃晃悠悠的進了屋,生怕他跌倒,急忙上前扶他坐下,順手倒了杯茶想要讓他醒醒酒,誰知道王財眨巴了幾下眼睛,打了個嗝就一頭栽倒,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善祥就來向王財和周秀英辭行,任務完成了,她也得迴天京覆命了,臨走之時王財看她欲言又止,心知道她有話要說,就藉口新婚妻子不易出門,單獨送傅善祥出城。
把隨從甩開一段之後,兩個人鬆開韁繩,清晨的微風許許吹來,傅善祥的長髮在晨霧中輕輕飄起,王財不禁看得有些呆了,這兩天相處下來,王財真有些不捨得她離開了。傅善祥看了一眼呆坐在馬上的王財,臉微微一紅,輕咳一聲緩緩道:“輔國候如今新婚大喜,可惜王命在身,也不能多待幾日了。”
王財這才反映過來,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惋惜,料想她不會只是要說這麼客套話,因此也沒有介面,看看她到底想說什麼。
果然,傅善祥頓了一下,接著道:“此番我來蘇南,一方面是因為周妹妹與大人的婚事,另一方面,也是代東王千歲一個口信給大人。我想請問輔國候,你看現今天朝柱石是誰?”
王財想了一想,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天王坐鎮天京,東王輔朝理政,如此天國大業可成!這就是我天朝柱石啊!”
傅善祥微微一笑,又看了王財幾眼:“人道輔國候赤子之心,我看只怕不然,大人也是小心謹慎之人。大人所說的不錯,如今天朝中興,西有翼王,東有輔國候,合朝上下,無不銳意進取,清妖氣數將盡,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王財又點了點頭,仍是不置可否的說道:“請傅貞人轉告東王九千歲,值此英雄建功之時,我必定肝腦塗地,以報天朝大恩!”
傅善祥搖了搖頭道:“東王身體一直不好,又每日操勞國事,自數月前眼疾復發以來,更是輾轉不能入睡,”傅善祥眼圈一紅,把話題轉了回來,“我就具實以告吧,現在天朝開疆避土,武功之盛前所未有,但是這中間也是危機重重,輔國候知道,東王一直以來總理國家政務,事無大小俱是東殿辦理,天王只不過每天在天王府裡焚香唸經而已,國家之事,未嘗出過一力。”說到這裡傅善祥看了看王財,他還是面無表情的聽著,“現在天朝軍將正在追南逐北的時候,幾位王爺卻意圖除掉東王,這不是太讓人寒心了嗎?”
王財故做驚訝:“竟有此事?貞人定是誤信了奸人謠言!幾位王爺乃天父皇上帝一胞所生,怎會手足相殘?”
傅善祥盯著王財的眼睛,緩緩道:“輔國候怎會不知此事?前次你們在天王府花廳議事,難道說的不正是這個嗎?”
此言一出,王財就是一身冷汗,回頭看了一眼,還好唐葉正領著自己的參護牌刀手遠遠的跟著,心中暗道當時在花廳的除了自己就是幾位王爺,難道這裡面也有東殿奸細?馬上辯解道:“哦,貞人說的是那次,那天我去的晚了,沒待多長時間,東王九千歲就到了,確實不知道幾位王爺在聊些什麼。莫不是他們在議論此事?”
傅善祥微微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道:“輔國候看來對此事頗有顧忌,這也在情理之中,加上大人與東王原有芥蒂,不願插手此事,我也能理解,只是大人身為真忠報國輔國候,難道真的想看著我天朝將士熱血拼殺而來的江山就此毀於一旦嗎?我多次勸東王讓權與天王,可天王一心只求神怪之道,於朝政一竅不通,東王如何放心?大人你可知道那日為何幾位王爺讓大人去花廳而不請別人?斷不是因為大人手握蘇南兵權,而是當日與會之人均與東王有隙,甲寅四年四月因燕王牧馬之事①,而責罰了燕王和翼貴丈,去年燕王與佐天候在田家鎮兵敗,損兵折將,被東王責罰而心有不甘,甲寅四年北殿左二承宣張子朋虐打水營官兵,激起兵變,東王為平息官兵怒火親自趕到北殿杖責北王和張子朋,由此北王懷恨在心,東王雖亦與大人有隙,但我觀大人素心為民,實是天國砥柱之臣,何必要與他們攪到一起?北王為人素有心機,自去安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