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近三十餘門,劉二黑所在的連隊甚至連一槍沒放就陣亡了近五分之一,戰壕內到處都是被英國炮火震的耳鼻出血的屍體,從外表上看這些屍體完整無缺,但是他們的內臟都在炮彈的衝擊波中被震的四分五裂,死的極慘。
劉二黑這時根本沒有考慮長官們是怎麼調整部署,或者他們會得到多少援軍,根據幾年來作戰的經驗,他非常清楚在猛烈炮擊之後將要面對的是怎樣一種排山倒海的步兵進攻,那如洪水般洶湧而來的人潮讓人不由自主認為會被他們衝擊的體無完膚,把希望寄託在總部或者援軍的身上只會讓自己更快的被這洪水淹沒,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就是凝聚所有的力量,共同築成一道堅固的堤壩,讓脫韁地洪水在他們面前粉碎成點點水花。
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驚醒了被埋在沙土中的湘軍士兵。 各種奇怪的口令聲從遠處不斷的傳來,劉二黑飛快的從身邊的沙土中刨出了自己地步槍,令他失望子的是這個保命地傢伙竟然卡死了,二黑連想都沒有想,順手從身邊一具屍體上搶過一杆步槍試了試,總算是還能用,小心翼翼的裝上一顆子彈之後。 他才慢慢的從土堆中探出頭去,眼前的景像讓這位老兵目瞪口呆。 穿著花花綠綠的英軍士兵排著整齊的三列橫隊,橫隊的兩翼還有為數不少地騎兵,在隊伍前面居然還有人在敲鑼打鼓,這讓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十幾年的劉二黑大開眼界,不過他也僅僅是稍有猶豫,看英軍的規模至少也有五百多人,而且還不知道在他們的後面是不是還有第二隊。 第三隊,看來洋鬼子這回是鐵了心拼命了。
劉二黑在沙土中打了幾個滾,抬手拍了拍灰土布的軍裝,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還有活人嗎?洋鬼子上來啦!”
其實用不著他喊,在英軍炮擊結束後,活著計程車兵都拼命的把埋在沙土中地同袍喚醒,戰壕內到處都是在緩緩蠕動的湘軍士兵,各連隊倖存計程車兵在各自長官的指揮下紛紛進入攻擊陣位。 有的在搬運彈藥箱,有的在修理損壞地連珠銃,至於那幾門僥倖還能用的迫擊炮更是被當成了寶貝,活著的炮兵從各處收集迫擊炮彈運到這幾門“重火力”前,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剛剛繼任營長的一連長髮出攻擊的命令。 劉二黑端著步槍,死死的盯著對面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的洋鬼子。 在他手中不斷揮舞的指揮刀讓二黑毫不懷疑這位該死的洋人是個軍官,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還是懂地,慢慢圍到他周圍地士兵也紛紛舉槍瞄準那些讓他們吃盡了苦頭的英國人,在他們地心中只有一個樸素的道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老子就賺了一個。 ”
“我x他祖母的先人闆闆!”一連長突然跳了起來大吼一聲,“弟兄們,拼啦!”
他的聲音剛落,被炸的亂七八糟的湘軍陣地上立刻升騰起團團的煙零,爆豆一般的槍聲中。 一顆顆彈丸下雨般的衝向前進中的英軍。 遭到集火射擊的英國當場便倒下了數十人,但是英國到底訓練有素。 排成橫隊的英軍絲毫不見慌亂,也紛紛舉槍還擊,甚至伴隨步兵前進的兩翼騎兵也開始揮舞著馬刀向湘軍陣地衝來。 劉二黑惱火的咒罵了一聲,被他瞄裝了半天的英軍指揮官居然在他開槍後仍然好端端的坐在馬上,失望之餘,二黑馬上又裝上子彈補了一槍,這會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正在大叫的英軍軍官頭部中彈,身子猛的向後一挫,從馬上摔了下來,但英軍並沒有因為軍官陣亡而有任何的停頓,仍然敲鑼打鼓的向前推進,無疑這種進攻是傷亡嚴重的,每前進一步,都會有數十人在守軍的槍炮聲中倒下,而那些勇敢的騎兵在湘軍連珠銃的射下也紛紛倒在陣地前一百步左右的地方,失去騎手的戰馬在戰場上左衝右突,直到被流彈擊中。 二黑猜的不錯,衝在最前面的英軍士兵就如同湘軍的先鋒部隊一樣,他們也是用身體來掩護後續部隊的,當人牆被打得七零八落之後,湘軍士兵們倒吸了一口冷氣,更大規模的英軍正踏著同伴的屍體快步衝來,那密集的隊型幾乎讓守軍不用瞄準也能擊中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但是對於守軍來說,英軍密集的隊型也送來了密集的彈雨,伏在掩體內計程車兵一個接一個的被擊中,甚至有一發子彈擦著二黑的耳邊飛過,那一聲尖厲的哨音讓他驚出一身冷汗,直到此刻他才冷靜下來看了看他計程車兵,他們連隊防禦的近百米陣地居然活著計程車兵連八十個都不到,有幾個雙眼纏著繃帶的傷兵忍著傷口的巨大疼痛,摸索著為同袍裝填子彈,兩條腿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傷兵一聲不吭的把一箱箱彈藥搬到戰友的身邊,在他們的身後留下長長的血跡,久經戰陣的劉二黑居然鼻子一酸,紅了眼圈,他咬了咬,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