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二老爺後面的話,紀曉棠根本就聽不進去了。她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會這樣。
謝伯伯沒有道理為了江慶善說謊,紀曉棠想。謝知縣待江慶善從來都是淡淡的,不過是看在紀二老爺的面子上。謝家跟江慶善並沒有私交。
江慶善包攬訟事,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謝知縣為什麼說沒有?是被手下人合夥矇蔽了嗎?江慶善竟然有這樣通天的手段,連本縣的知縣都隱瞞過去了?
“好了,曉棠,事情已經查清楚了。”紀二老爺看見紀曉棠的情緒不怎麼好,就又安慰了一句。“這件事,你來告訴我,做的非常好。以後有事,也要如此。”
紀二老爺這樣說,紀曉棠卻知道,紀二老爺這是不信自己了,拿自己的話當做孩子話。
“謝伯伯……”
“你謝伯伯極力誇你,”紀二老爺就笑道,“懷瑾那孩子做的文也頗能看得了。”
謝知縣帶了謝懷瑾來拜訪紀二老爺,還拿了謝懷瑾最近做的文章請紀二老爺看。
“我這還有些事要辦,你去後面陪你祖母和你娘去吧。”紀二老爺低下頭去看卷宗。
紀曉棠慢慢站起身,遲疑著不想走。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外面就有小廝進來稟報,說是江慶善來了。
“讓他進來。”紀二老爺立刻就道,“應該是你祖父的小像裝裱好了。”
“爹爹,那我也留下來看看。”紀曉棠忙道。
“好。”
一會的工夫,小廝就領著江慶善來了。
跟江慶善一起來的,還有江興龍。
江慶善果然是來送裝裱好的小像的。
“……讓人連夜趕的工。二叔和三妹妹看著還滿意不?若是不滿意,我立刻讓人返工。”
紀二老爺自然是滿意的,一面將小像放在一邊,一面就讓江慶善和江興龍坐下說話。
與江慶善不同,江興龍在紀二老爺這裡顯得略有些拘謹。他今年剛剛十六歲,卻長的高大健壯,看上去好像十八九歲的樣子。跟他父親江慶善一樣是黑紅的臉膛,兩隻眼睛小而亮。
“興龍這孩子聽說他小爺爺帶著人習武,跟我說了,也想跟著學些拳腳。”江慶善指著江興龍,對紀二老爺說道,“二叔也知道,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跟在他小爺爺後頭。”
“學拳腳還是小事。他沒別的本事,就是皮糙肉厚的,跟在他小爺爺跟前,鞍前馬後的服侍,遇到事做個肉墊,擋擋拳腳什麼的,絕對比別人忠心。”
江興龍要跟著紀三老爺一起習武。
江慶善安插武師不成,這就轉了念頭,想安插江興龍進紀府到紀三老爺身邊了。
“這樣不好。”紀二老爺遲疑了一下,就擺手道。
不好的不是江興龍來習武的事,而是江慶善的話。紀二老爺就算是心中滿意,面上卻不肯接受。
“二叔,興龍也不小的年紀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在家裡也沒什麼出息。跟著他小叔,學點強身的工夫也是好的。總比每天沒個正事,跟街上那幫子小混混們鬧騰的強。……跟著他小爺爺,禁住了他,或許就出息了。”
江慶善這樣說,紀二老爺就不好拒絕。
“哦……”但是紀二老爺還是沒有立刻答應,而是下意識地看了紀曉棠一眼。
紀二老爺還記得,他答應了紀曉棠,習武組建護院這件事,完全交給紀三老爺,不要隨便插手。如今江興龍要來,紀二老爺自己覺得並沒什麼,但是卻想到了要照顧紀曉棠的情緒。
因為方才的事,紀曉棠不高興。他要是立刻應承了江慶善,紀曉棠就更不開心了。
“慶善大哥,這件事你來問我爹爹,是問錯了人。”紀曉棠突然開口道。
“哦?”江慶善吃了一驚,就看向紀曉棠。
紀二老爺不知道紀曉棠要說什麼,卻並沒有阻攔紀曉棠。
“這件事,能做主的只有我小叔。”
“曉棠說的沒錯。我說過了不插手的。”紀二老爺立刻就順著紀曉棠的話說道。
“這個……”江慶善最機變不過的人,一時看看紀二老爺,又看看紀曉棠,頗有些不知所措。
紀曉棠卻從椅子上站起身。
“不如這樣,我帶了興龍去找小叔吧。”紀曉棠說道。
“也好。”紀二老爺就道。
江慶善已經反應過來,頓時滿臉堆笑。
“那就有勞三妹妹了。”江慶善又叫江興龍,“還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