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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棠,紀大人,我來晚了。”祁佑年趕上前來,就握住了紀曉棠的手。
“並不晚。”紀曉棠說道。
祁佑年一身軟甲和戰袍幾乎全變了顏色,顯然是經過了浴血奮戰,才能在這個時候趕到紀府。
“是路上遇到了賊寇?”紀曉棠就問祁佑年。
祁佑年點頭,就告訴紀曉棠,根據事先的約定他和穆洪等人帶兵趕來清遠,只是兵馬走到穆家寨,就遇到了伏兵。
伏兵正是殺破狼的精銳,且數量還超過了祁佑年之前的預測,其難纏程度,更是祁佑年這些年所沒有見過的。
“看樣子,反賊確實是想佔據任安,將其作為造反的大本營。”而他們佔據任安的第一個目標並不是任安府,而是清遠。
因為紀家在清遠,殺破狼的三大頭領之一貪狼也在清遠。而且,等他們在清遠拿下了紀家,舉起反旗,任安府必定派兵,他們正好在官軍的必經之路穆家寨埋伏,想要將官軍一網打盡,繼而攻佔任安城,拿下整個任安府。
反賊們算計的十分周密,然而祁佑年這邊卻也早有準備。
即便是這樣,雙方在穆家寨也幾乎是勢均力敵。然而,也只是幾乎。只看現在祁佑年到了紀府,而謝子謙那邊卻並沒有援兵就知道,穆家寨一戰的結果,終究還是祁佑年這邊險勝一招。
“不、不可能。”紀曉棠正跟祁佑年說話,就聽得謝子謙斷斷續續地出聲說道。
兩人都將視線轉向謝子謙。謝子謙此刻躺在地上,兩手依舊捂著脖子,一雙眼睛裡的神色已經暗淡了下來,顯然是命不久矣了。
他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還沒有死,完全是因為不甘心的緣故。
“怎麼不可能?”紀曉棠居高臨下,問謝子謙。
“任安……衛所,兵丁、不過千、千人,我大燕精兵盡、出……”謝子謙努力說著話,喉嚨裡還是不時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的生命已經快到盡頭了。
“只憑任安府衛所的兵丁,自然不是聚集在穆家寨反賊的對手。不過,誰告訴你我只帶了任安衛所的兵馬?”祁佑年看著謝子謙淡淡地道。
“你……說、什麼?”
“阿佑早已經不是任安衛所的千戶,他如今是督直隸指揮使,下轄北直隸、南直隸、河間、任安、徽州五府衛所全部兵丁。”紀曉棠緩緩地說道。
謝子謙的一雙眼睛越睜越大。
“除此之外,為了你們這股反賊,我還另外調集了五千精兵。”祁佑年接著說道。
“謝伯伯,你們孤注一擲,將兵馬全都集中到任安府,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以一舉拿下任安。你卻不知道,你們此舉,早已經落入朝廷的圈套之中。如今,只怕你所說的精兵,都已經在官兵的包圍之下了。”紀曉棠微微一笑。
“我們等的就是這一天,謝大人,或者我應該稱呼你貪狼。”祁佑年看著謝子謙。如果反賊依舊隱匿在各地,祁佑年不僅需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來找出這些反賊,還要分兵各個擊破。這樣既苦難,而且還掃蕩不乾淨。
可如今反賊們全都聚集到了任安,正好就進了祁佑年佈置的包圍圈,可以一舉殲滅。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謝伯伯,你上當了。還說什麼復興大燕,宏圖大業,說到底,謝伯伯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志大才疏罷了。”紀曉棠微笑,說的話卻毫不留情,直指謝子謙的最痛處。“謝伯伯,你現在後悔不後悔!”
“我、我不……信!”謝子謙這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了出來,然而卻已經毫無聲勢。他最後一個字落地,一雙手也無力地垂下來,只有一雙眼睛還睜的大大的。
死不瞑目!
謝子謙就這樣死了,他為了他所謂的復興大業在人前裝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然而卻在動手的第一役中就功敗垂成。
他後不後悔呢,紀曉棠不知道。
“謝子謙最會做作。”紀二老爺見謝子謙就這樣死了,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就是心中後悔,也不會承認。如果他承認後悔了,那豈不是等於承認他這一輩子都白活了!”
可即便是謝子謙不承認後悔,他這一輩子也完全沒有了意義,現在看來,等於就是一場笑話。
這一會的工夫,就不斷地有兵丁進來向祁佑年稟報。祁佑年帶來的人馬,已經將闖進紀家的所有反賊和賊人全部掃蕩乾淨。如今紀府內外都是祁佑年的兵馬在看守了。
進來稟報的人當中,還有李師傅。
“李師傅,江慶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