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展顏,拉著雲映晚朝她行了一禮:“這是皇家給的臉面,抬舉了晚晚,還望王妃您以後能多照顧一二。”
“這自然是應當的。”喬舒已將事情交代清楚,便起身告辭。
送走了喬舒,孟氏拉著寶貝閨女心中有些不捨。
“三嬸嬸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四姐姐的。”阿圓軟聲安慰著,內心有些歉意。
雲映晚卻是板了臉,對著阿圓道:“葭葭,我是姐姐,應該我照顧你才是。”她拉著阿圓的手,彎了彎唇角,悄悄趴在她耳邊問道:“宮中是不是有許多好吃的?”
她性子直爽,孟氏怕她惹禍不常帶她入宮赴宴,因此,她對宮中的吃食總是有些好奇的。
阿圓用力地點了點頭,不過須臾之間,她心中便已經想好了膳食單子:“等姐姐入宮了,我帶你去尚膳房!”
兩個姑娘笑眯眯地說著悄悄話,眉梢眼角皆是暖融融的笑意。
“葭葭,你四姐姐不常入宮,你又是在宮中長大,能不能與你四姐姐說說宮中有什麼忌諱?”孟氏看著阿圓,眸中有些擔憂。
阿圓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其實宮中也沒什麼忌諱……各位主子都是再仁慈不過的了,只有些太監宮女會仗著資歷位分欺負手下的小太監、小宮女,四姐姐是國公府的小姐,想必他們也不敢冒犯。”她垂眸又細細想了一番才恍然道:“若說真有什麼忌諱的,那便只有選秀一事了。”
“選秀?”郭氏聞言有些詫異。
“皇上最不耐煩其他人在他面前提及選秀一事,去年的那位御史……”阿圓聲音放輕,小聲道:“選秀一事在皇上面前是萬萬不能提的。”
雲映晚聞言面色有一絲古怪:“莫非皇上有龍陽之好?”
“小孩子家家的莫要胡說!”孟氏連忙捂住她的嘴斥責道。
阿圓忍笑,莫名心疼起齊淵來。
孟氏看了一眼阿圓,直道女兒實在是有些呆愣,皇上的心思明顯是在葭葭身上,什麼龍陽之好?這腦袋瓜兒裡除了兵法與邊疆輿圖就放不下別的了!
晚間,待用了膳後,阿圓在房中陪著爹孃聊家常,嘴角雖帶著笑意,但眸中卻帶了些許惆悵。
季氏與雲關戚對視了一眼,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葭葭可是遇上什麼難事了?”
阿圓躊躇了半晌,張了張口道:“爹爹、孃親……能不能幫幫我的養母?”
“你養母?”季氏眉頭輕蹙,疑惑道:“你養母出什麼事了?”
阿圓硬著頭皮將事情說了一遍,紅著眼睛嘆了口氣:“我流落在外之時,是他們給了我一處容身之所,如今……如今也該我報答他們了。”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雲關戚喝了一口涼茶,思量了一會兒才道:“爹爹倒是可以幫你把你養母弄出來,只是她犯的總歸是人命官司,咱們不能仗勢欺人,總要對苦主有所交代。”
“爹爹您看……賠銀子行嗎?”阿圓嘆了口氣,不成想,她也成了那種拿銀子買人命的混賬。
雲關戚點頭:“也沒有旁的法子,我現在就著人去辦。”
“爹爹,別。”阿圓連忙出聲把人攔住。
雲關戚疑惑地看著她,沉聲道:“怎麼了?”
“她能惹出這等禍事完全是因為她自己過於貪婪,還是讓她在牢中多待些日子吧,吃了苦頭或許就能記住教訓了。”阿圓垂眸,心中雖有些不忍但也只能如此,她太瞭解王氏了,若是這次讓她輕輕鬆鬆地從牢裡出來,她不僅不會長記性,下次肯定還會惹出更大的亂子。
“葭葭是個懂事的孩子。”季氏將阿圓摟在懷中,好看的眉眼皆是慈愛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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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宮寢殿內,只餘了一盞琉璃燈,燭火肆意搖曳著,火苗似是愈來愈小。
明檀輕手輕腳地剪了燈芯兒,屋內登時便亮了一些。
“諾丫兒!我的諾丫兒!祖母在呢,不怕不怕……”床上傳來幾聲囈語,明檀連忙走至床邊,還未等她有所動作,床上滿頭大汗的老人陡然驚醒,口中淒厲地叫著“諾丫兒”。
明檀拿著帕子為她擦著額上的汗珠,遞給她一盞溫茶輕聲哄道:“娘娘做噩夢了?”
太皇太后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端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哀家夢見諾丫兒了……”
明檀只當她是想念阿圓才會如此,笑著撫慰道:“娘娘,公主如今好好地在槊王府住著,有王妃陪著,您不必憂心。”
太皇太后手中動作一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