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暝想著或許是他想給母親驚喜,便也不強求,若是身形相仿,做出來也差不太多,點了頭算是應承了。
“需要多少錢?”藍沐白問。
“只半兩銀子就夠了,待衣服送到了再給就行。”其實按規矩是要先給兩成定金的,送貨後再付餘下的,但秋暝覺得他的不按規矩來也是可以的。
藍沐白從腰間取了錢袋,拿了半兩銀塊放在櫃檯上,說:“無礙,秋暝姑娘做好了送到楊柳巷第六戶。”
“還沒問令堂生辰何時,若是緊急,我便先做這套。”
“還有十天,時間可緊急?”
“尚可。”秋暝溫和一笑,“倒不需要趕工。”
藍沐白謝過,又逢添福過來叫人,便辭了離開。秋暝送到門口,折回去繼續繡那件外衫。
秋暝仔細整理了藍沐白定的衣裙和外衫,叫入畫取了一個漆紅色的盒子裝好。山居繡坊的盒子是跟城南郊的農戶定製的,全部用竹篾編織成大小不一的筐欄,單獨做了配套的盒蓋,再刷以不同顏色的漆,結實好看還可多用。
秋暝拿過信箋,用小楷寫了祝辭,又放了一張徐氏親自繡的手絹在裡面,才改好盒蓋準備送去藍沐白家,本來是拿到晨熠閣就好,但今日藍沐白大概是要回去為母親祝壽,早早關了書肆。
“入畫,你看一下店,有人來訂貨就讓我娘來登記,若是買些別的繡品,你按價出售就好。我去送衣服。”
“好嘞,小姐你去吧。”入畫拿著雞毛撣子送秋暝出了繡房。
六月底的太陽高照,倒也不是很熱。秋暝捧著盒子往楊柳巷去,進了巷子,遠近都能聽見巷子裡面犬吠相交,孩童嬉戲。有認識秋暝的孩子婦人主動和秋暝打招呼,秋暝也笑著回應。
走到第六戶人家門口,秋暝敲了一下半掩著的大門,一時間沒有回應。
過了片刻,一位著深綠色衣裳的婦人自巷子深處走過來,見一位樣貌秀雅清麗的姑娘捧著禮盒站在自家門前,也還有些驚異,上前問道:“姑娘你找誰?”這便是藍沐白的母親陳氏,陳氏哪見過這樣氣質優雅、姿色貌美的姑娘,還有些看呆了。
秋暝微微福身見禮,說:“我是山居繡坊的徐秋暝,大娘,此處可是藍沐白藍公子家?”
“是,你找我兒子?”陳氏早聽說過山居繡坊,大家都傳山居繡坊有位繡娘繡藝一絕,長得美若天仙,如今見了,那些個嫂子婦人的果真沒有誇張。
秋暝聽她說藍沐白是她的兒子,便知道她就是陳氏了,又行了一禮,“伯母好!”然後遞上盒子,解釋道:“這是藍公子十日前在山居繡坊定的衣服,今日前來送貨,還請伯母代藍公子收一下。”
陳氏接過盒子,那盒子製作精細,雖然材料普通,但編織細緻,又上了漆,打磨的光滑,竟是比街上賣的竹筐還好。“還勞煩秋暝姑娘親自走一趟,怪不好意思的。這一共多少銀子,帶我去取來。”
秋暝笑道:“藍公子已經付完錢了。另外,祝伯母生辰吉祥,福如東海。”
陳氏一聽心裡樂開了,明日是自己的生辰,想來是自己的兒子給自己定的衣服,再聽見秋暝的祝辭,心裡更加開心了,越看面前這姑娘越是好看順心。“哎喲,這真是謝過秋暝姑娘了,瞧你,還給我這老婆子道喜。”
秋暝掩唇笑,又道:“伯母試過衣服後,若是不甚合身,讓藍公子到繡坊來說一聲,秋暝過來給您改改,您就不勞煩再跑一趟了。”
陳氏應了,請她進屋稍作,秋暝辭了,“近日繡房生意較忙,我還得趕回去,請伯母見諒。”
“好好好,既然你忙,那伯母就不留你了。”陳氏一臉笑意地送走了秋暝。
陳氏進屋,藍沐白從後院出來,看著她手裡的盒子,道:“是山居繡坊送來的?”
“是呀!”陳氏心裡高興,“你這孩子,還偷偷去定了衣服。不過,那秋暝姑娘長得是真漂亮,知書達理的,竟不似一個普通的繡娘,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一樣。”
陳氏開啟盒子,有一張信箋,寫了祝辭,還交代了衣服的漿洗,提到了附贈的手帕,“這可怎麼使得呀,哪有定衣服就要送這麼好的手帕的?”陳氏摸了一下手帕的料子,可是絲織的,繡工也是一等一的好。
陳氏又取出衣服來看,這一看又驚住了,“晨熠啊,你這套衣服花了多少錢呀,這式樣極好,還有這繡花真是好看,這布匹用的是杭州綢緞吧!”
藍沐白聞言,果真是杭州綢緞,並不是自己當時定的蘇州綿綢,又聽見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