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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明心這種早就跟薛牧青狼狽為奸之人。
蘇蘅面色不愉:“你跟他說,我認輸了還不行嗎?非得要鬧成這樣,拿生死來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明心抬眼打量了蘇蘅腰間一眼,卻還是搖了搖頭:“他已經死了。”
蘇蘅氣不過:“你以為我會信你?”
“你信不信無所謂,他死了這是事實,”明心閉目:“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嗎?而今你既然解脫了,又何必來自尋煩惱呢。”
“什麼叫解脫?”蘇蘅氣怒由未消:“從一開始,我便都是被人矇在鼓裡,任人擺佈,你們都知道真相,卻偏偏瞞了我一個——”
“說什麼我不嫁薛牧青便會死,是假話對不對?說到底,不過是騙人的話罷了,”蘇蘅瞪著他:“你看,而今和離了,我不也活得好好——”
“那是因為,有人代你死了。”明心終於忍不住:“縱然他有千般不是,拿命還了,還不夠嗎?”
“他真的死了?”蘇蘅愣了愣:“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你話裡的意思,他死是因為我了?”蘇蘅反而冷靜下來:“為什麼是我,憑什麼是我?”
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為何她身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了這麼多的事,如果明心沒說假話的話……那麼薛牧青的死,可能真的是因為她。
明心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她:“你知道什麼叫真命天子嗎?你覺得,這世間,什麼樣的人,當得上是真命天子?”
蘇蘅面色僵硬:“老和尚你方外之人就不要妄議朝政了。”
“許多人覺得,坐上那龍椅之人,便當是真命天子,”明心搖了搖頭:“然而不管是先帝還是當今……甚至是太子,都不是真命天子。”
“那誰是,二皇子嗎?”蘇蘅冷笑:“恕我直言,二皇子那性子……只會鬧得天下大亂。”
明心搖頭:“都不是,歷朝歷代,除卻開朝□□之外,能讓人記得住的、名垂青史帝王,你覺得能有幾個?”
蘇蘅想了想:“除卻開朝太/祖以及末帝,能讓尋常人記住的,不到一掌之數,能稱得上明君的,不過二三人而已。”
“餘下那些,不過是祖上餘蔭而已,”明心點頭:“下一個能稱得上真命天子之人,是當今太子的孫輩。”
蘇蘅愣了愣,明心又道:“然而,太子卻是早夭的命數。”
明心又問她:“你覺得,歷史應當是什麼樣的呢?”
蘇蘅搖了搖頭,不懂他為什麼淨是說一些深奧的話。
明心指了指遠處的棗樹:“你覺得歷史當是一條線亦或者是如樹的枝幹一般,有無數的可能?”
蘇蘅想了想:“應當是有無數的可能吧。”就像她重活之後,總會有一些改變,那些改變或許便是所謂的“枝節”……
明心搖了搖頭:“歷史,只能有一個可能,譬如樹木,若想參天,便不能橫生枝節……那些橫生的枝節,要麼被修剪掉,要麼會自己消亡,只有樹的主幹,才有參天的可能。”
蘇蘅愣了愣,若有所悟,不由得冷笑道:“所以,我便是那橫生的枝條嗎?”
“當今太子之孫當是真命天子,”明心微微一嘆:“可若是太子早夭並沒有留下子嗣呢?”
蘇蘅微微發愣:“我怎麼知道。”
明心問她:“你覺得,自己死過多少次?”
“兩次……三次……至多四次吧。”蘇蘅搖頭:“這又與我有什麼干係?”
“你以為自己只死了幾次而已嗎?”明心跟著搖頭:“你曾死過無數次,我們也死過無數次——”
“是因為太子沒有留下子嗣嗎?”蘇蘅不解:“那你應當護住太子便是,為何偏偏尋上我,我難道還有那麼大的能耐改天換地不成?”
“你以為,在那些無數次消亡的‘枝節’裡,我沒有盡力試過嗎?”明心看了她一眼:“縱然我盡力而為,太子也最終免不了早夭無後的命。”
他終於點破:“你與太子,是雙子之星。”
蘇蘅正要反駁,明心又道:“並不是說你與太子是雙生,而是說你們兩個命運相互影響依存,你死了,太子也活不了。”
蘇蘅愣住:“你少抬舉我,你以為我會信你這般胡說八道?”
頓了頓,她又問:“薛牧青是因為這個而死的嗎?”
“薛牧青與我又有什麼干係?”蘇蘅盯著明心:“他憑什麼這樣做?”他憑什麼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