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最擔憂的事了,晏相爺眉宇透著些疲憊,道,“但願不會,畢竟是個瘋子,誰還能信瘋子的話不成?”
~~
望月居。
夜幕落下,天已經黑了透底。
屋子裡掌了燈,叫涼涼的秋夜添了幾分暖意。
吃罷晚飯,閒來無事,小翠一邊為拂清剝著葡萄,一邊不無得意的道,“太好了,經過這麼一出,那老婆子鐵定要被攆出去了。”
拂清笑了笑道,“今日把她引到宴廳,你的功勞最大,這葡萄不錯,來,你也嚐嚐。”
說著拿起一顆剝好了的放進了小翠嘴裡。
小翠一愣,覺得如此有些失禮,但主子已經放進了她的嘴裡,再吐出來更不像話,只好邊吃邊道謝,笑道,“謝謝姑娘,這葡萄真甜。”
拂清點頭,“是挺甜的,一會兒也給小霜送點兒去。”
小翠又道了聲謝,過後,卻忍不住又道,“姑娘,她們都說那老婆子滿嘴瘋話不可信,可我覺得,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什麼瘋話的,今日她說得那些事情,沒準真的都做過。”
拂清嗯了一聲,“不錯,這世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如今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小翠很堅定的點頭,繼續剝著葡萄,卻聽她道,“不必再剝了,我吃好了,你把這些分給小霜她們,也早點休息去吧。”
拂清沒有半點主子架子,好吃的常常跟眾人分享,小翠初時還扭捏,後來就順意接受了,此時聽她這樣說,忙笑著應了聲好,拎著東西退出了房門。
拂清則自己去洗漱一番,換了衣裳,躺在了床上。
只是思及白日裡的事,一時沒什麼睡意。
如此輾轉反側了一番,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府中越來越安靜的時候,隱約聽見門外傳來了動靜。
她警醒的由床上爬起,披衣下床,將房門開啟,卻見院中立著一人。
說來也算打過幾次交道,所以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不同於白日裡那一身威嚴的裝束,此時他換了身家長的袍子,更顯得身材挺拔,模樣俊秀。
見她出來,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正是蕭鈞。
拂清看著來人,神色倒也沒有多麼意外。
她就知道,這人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只是他堂堂親王,竟會半夜潛進別人的院子,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今晚月色不錯,並不算昏暗的光亮中,她上下打量他一遍,饒有趣味的道,“殿下此時前來,恐怕有失身份吧。”
蕭鈞卻不理會她的打趣,也打量了她一眼,淡聲道,“今天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說完。”
拂清深吸了口氣,點頭嘆道,“那殿下便說罷,民女洗耳恭聽便是。只是如若你還是要問寒雨堂,恐怕要失望了,因為我真的不認識他們。”
卻見他嗯了一聲,道,“先不管寒雨堂,你且隨我來,有人想見一見你。”
有人要見她……
拂清短暫一怔,很快便猜到了他說的是誰,目光一凝,道,“如若我不想去呢?”
說話間拳頭握起,隨時會出手的樣子。
蕭鈞看在眼中,卻輕輕勾了勾唇角,道,“這是本王親自應下的事,並不打算失言,如若你不想,那本王只好使自己的法子了。”
自己的法子?
拂清一怔,他這是打算綁了她?
眼看再說下去,恐會真的打起來,她遂轉了個方向,問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他?”
他的笑意卻比剛才更深了一些,頗有信心的道,“放心,有我在,你沒那麼容易得逞。”
拂清一噎,直瞪了他半晌,道,“殿下還真是好自信呢。”
他點了點頭,大言不慚,“這是自然。時候不早了,須趕緊啟程才是,否則再拖下去,晏家人該發現你了。”
看來這是勢在必得了,好在拂清也知今夜難以推脫,不過又瞪了他兩眼,便果真跟著去了。
~~
車馬疾馳,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
依舊是上回那處古寺,煢煢孑立於夜幕之中,黑暗中透著一點昏黃的光亮,顯得更加淒涼。
蕭鈞先行推門進去,看見和尚仍然盤坐在青燈旁,心無旁騖的轉動著佛珠。
他咳了咳,道,“大師,你要見的人,已經來了。”
話音落下,只見和尚睜開了眼睛,從蒲團上立起身來,對他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