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晏明璐出事的時候,他還替晏楚覺得頭疼,現如今看來,晏府那一家子,都是些什麼樣的蛇蠍!
朱弘在旁又道,“所以這樣的惡毒之人,一定不可輕饒,只是微臣前日卻聽側妃的丫鬟說,此物乃是晏府所出?”
蕭鈞又冷笑了一下,看向他道,“不錯,正是出自晏府。”
其實事情到此,如若只是後宅的爭鬥,朱弘便已經可以回宮覆命了,然而扯上了他的安危,卻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收手的。
看出朱弘的猶豫,蕭鈞直接道,“不必在意那麼多,如若父皇問起,你據實上報就是。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拂清的這個局。
確實夠大……
其實不必說,蕭鈞也能猜到,在珍珠衫上下毒的會是誰。
試問整個晏家,還有誰會如此痛恨拂清,巴不得她去死呢?
以目前的事態發展來看,揪出下毒的幕後黑手,將其繩之以法,已是順理成章的事,無論如何,陸氏已經難逃罪責了。
可不妙的是,照朱弘的看法,此事已經危及他,如此一來,晏府整整一家子,怕是都要受到牽連了。
雖說拂清名義上出自晏家,晏家人是不該害他寧王的,可須知,晏楚的嫡女晏明雲卻是入了安王府,嫡女與義女,二者哪個更重要,不言而喻。
所以,若論起包藏禍心,晏相爺還是極有動機的。
如此一來,哪日宣和帝盛怒之下,但要怪罪,晏家有可能會難逃傾覆的明雲。
所以才說,她的這個局很大。
蕭鈞還在心間感嘆,一旁,朱弘卻不無顧慮的道,“晏丞相畢竟是朝中砥柱,陛下頗為器重,此時一旦上報,或許少不得引起朝中一番動盪……”
蕭鈞卻沉聲道,“所謂人心難測,你當值多年,該清楚此話的含義,無論對方是誰,都該以事實為準來判斷才是。”
雖則語聲冷靜,並未暴躁,但這話一出,卻已然將他對晏家的憤怒展露無遺,朱弘只得應是。
為避免遷怒,朱弘只好又補充道,“微臣只是擔心,此事或許另有隱情,沒準晏丞相也是並不知情的。”
蕭鈞冷笑了一下,道,“無論晏楚知不知情,此事都已經不在寧王府範圍了,本王不好說什麼,只求一定要為側妃討個公道才是。所以,你還是據實稟報父皇吧,至於父皇要如何處置,本王無權干涉。”
朱弘只得應是,也不敢再耽擱,立時告辭出了寧王府,回到宮中,去向宣和帝覆命了。
~~
朱弘一走,諾大的書房只剩了蕭鈞一人。
年初四,年節的氣氛仍舊濃厚,耳邊還能聽見城中某處偶爾傳來的爆竹聲。
他心間卻沉沉的。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推開門,抬步去了邀月閣。
因著視野好,上午時分,邀月閣中陽光明媚。
拂清沒事兒人一樣,早起吃了飯,摸了摸房中的茶梅,又擺弄了會兒葉子牌,蕭鈞進來的時候,她正眯著眼睛研究棋譜。
對於她來說,困在後宅的日子還是太過無聊了。
聽見動靜,她這才扭頭來看,見是他邁進房中,有些奇怪的問道,“王爺怎麼來了?”
他徑直在榻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朱弘方才來過。”
“朱弘?”
她立時眼睛一亮,問道,“是事情有結果了?”
他點了點頭,開門見山的道,“內廷監已經查了出來,的確是那件珍珠衫的問題。”
她當即點了點頭,不無讚歎的道,“內廷監果然有兩下子。”
眼見她彎唇一笑,他心間卻更覺沉悶,直直的看著她,問道,“你早知那上頭有奇毒,為何還穿在身上?你就不怕自己有危險?”
她卻擺手道,“我只是那日在人前穿戴了一下,在屋裡的時候根本不穿,哪兒這麼嚴重?而且其實我也只知道她在那衫子上下了藥,卻並不能斷定是什麼……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毒啊?”
眼見她還一臉好奇,蕭鈞只得無奈的將朱弘的話給她轉述了一遍,“是一種會叫你咳血而亡的毒。物,類似於癆症,卻無藥而治。”
哪知她聽完,竟不見絲毫後怕,還嘖嘖兩聲,一臉驚奇的道,“厲害啊,沒想到她還挺有辦法的!”
蕭鈞皺眉,“你不氣嗎?”
她扯唇角一笑,道,“氣什麼?她一直恨我入骨,如若不想置我於死地才奇怪呢!你可知道,我四歲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