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氏,你怎麼能如此說話?太子殿下泉下有知,不會放過你的!”
卻見龔太妃淡淡一笑,道,“哀家在東陵守了殿下這麼多年,私以為沒有什麼對不住殿下的。”
“你這個毒婦!”“朱氏”又嚷道,“你如此對待殿下骨肉,還說沒有什麼對不住殿下,你簡直沒有良心……”
“住口!”
話未說完,卻被宣和帝怒斥,又吩咐周遭道,“此女偽造身世,妄圖冒充皇家血脈,膽大包天,還不快拉下去!”
殿中值守的金吾衛立時應是,便要上前,見此情景,這母子二人終於驚慌,趕緊往永陵王身後去躲,永陵王也是一臉氣急,再顧不得什麼禮數,手指宣和帝道,“蕭巍,你這個狠毒暴君,你隻手遮天,無視事實,妄圖遮掩你的當年弒兄奪位的暴行,如今竟連太子殿下的血脈都要殘害,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話說到這份上,顯然已經撕破了臉,都不用宣和帝再開口,左丞相等人立時怒罵道,“永陵王,你是不是瘋了,如此公然大不敬,眼中可還有體統王法?”一時間群情激奮。
然後堂中卻還有不少人,只是互相看看,並不敢作聲。
宣和帝看在眼中,終於徹底變了臉,怒斥道,“廟堂之上,也敢任由你如此妄言?你在封地素日荒淫度日也就罷了,朕從前念你是宗室子弟,放你一馬,現如今看來,是朕錯了,你如此行徑,如何對得起蕭家列祖列宗?來人,將其拿下,推出午門斬首!”
誰料未等金吾衛應是,卻見永陵王咬牙說,“對不起列祖列宗的是你!你當年授意淮國金氏刺殺先太子,如今敢做不敢認,真是個偽君子!你以為你的行徑不為人知?蕭巍,天理昭昭,今日就是揭下下你面具之時!”
說著又環顧殿中眾人,叫嚷道,“我還有證人可以作證,今日定要叫你們看看,你們尊崇這個暴君,他的雙手是何等鮮血淋漓!”
宣和帝斂眉,神色嚴峻,沉聲道,“你還有證人?是誰?”
“是我!”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引得眾人一怔,紛紛尋聲去看,卻見殿門口出現另一女子的身影。
那不是別人,竟是當今的皇后。
眾人心間大驚,宣和帝的臉色也終於沉到了極點。
眼看這女子一步步踏進殿中,宣和帝冷笑了一聲,道,“你也動了歪心思。”
卻見皇后竟毫無畏懼,悠悠來到近前道,“臣妾曾屢勸陛下仁慈,如今卻眼看陛下遺孤要趕盡殺絕,實在心間不忍,不得不出來說句公道話。更何況,您現在要立的儲君,還是當年淮國金氏之子,他日事實大白於天下,百姓必定不會答應,與其到時引發民怨民怒,不如趁現在放棄的好。”
淮國,金氏……
眾人聽清這話中意思,立時都把目光投向了蕭鈞。
而蕭鈞自己,心間也是狠狠一怔。
他一直知道,先太子死因的確有些疑點,且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父皇所操縱的,但皇家之事,一直如此,所以他並沒有什麼難以接受,或是不能理解。
可方才皇后為什麼會說,自己是淮國金氏之子?
他自己與那早已消失的淮國王室,有什麼關係嗎?
他忍不住去看自己的父皇,卻見宣和帝此時已經怒到極限,道,“滿口荒唐!來人,還不快將這些妖言惑眾者拿下!”
殿中禁衛立時應是,紛紛拔刀向前,哪知卻在此時,又見殿門口衝進更多侍衛,竟是要對殿中眾人拔刀的樣子。
丞相等人一怔,立刻反應了過來,同宣和帝道,“陛下,永陵王與皇后串謀,這是要叛亂啊!”
卻見永陵王哈哈大笑,“昏君,你眾叛親離,今日就是你退位之時。”說著又朝皇后使了個眼色。
而皇后則向殿中道,“拿下昏君,擁立新帝,棄暗投明著,本宮重重有賞!”
話音落下,只見殿中一陣騷動,須臾過後,除過衛離,範時餘,三閣大學士等近臣,將近半數的官員竟去到了皇后的陣營之中。
皇后背後的世家力量,終於盡顯無疑。
宣和帝已是怒極,冷聲道,“也罷,既如此,就休怪朕無情!沙榮,傳朕命令,今日背叛朝廷者,無需留情,一律格殺勿論!”
宣和帝所喚的沙榮,乃是御前禁衛統領,此時就在殿中,然而話音落下,卻並未見他有所行動。
宣和帝腦間轟然一聲,立時明白過來,這個人,也被皇后策反了。
呵,他的這位皇后,倒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