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賀趕緊應是,態度十分恭敬。
日頭漸漸西斜,將輪椅上那人影拉的老長,日光昏昏黃黃,那股落寞與寂寥,是再華麗的宮殿,都掩蓋不住的。
而他只看了一眼,依然沒有頓足的,走出了偕春園。
有些事情,他幫不到忙,也沒法子幫。
他只知道自己與父皇不同,心裡清楚想要什麼,什麼最為重要。
既然愛她,為什麼不一直好好呵護她,對她好呢?
~~
第三日,待新婚夫妻二人參拜過宗廟,婚禮就算正式落下了帷幕,等待他們的是全新的生活。
十月過完,入了十一月,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
今年雨雪彷彿特別多,不過一個月間,竟然下了四場雪,而且都不算小。
蕭鈞惦記著民生,如此一來,就更加忙碌了,父皇一病,全部擔子都壓到了他的身上。
雖才新婚,但他常常免不了的早出晚歸,有時候連同嬌妻共吃一頓飯,都成了奢侈。
然儘管這樣,他夜裡卻依然“勤勉”,咳咳,眼看成婚近一個月了,除過拂清來月事的那幾天,居然日日不落……
拂清難拒盛情,卻也常常在事後嗔怪他,“這事兒多了不好,你該有些節制的……免得虧了身子。”
他卻拿指腹輕輕蹭她細滑的臉蛋,笑道,“你夫君忍了這麼多年,有的是存貨,哪裡會虧?放心好了。”
存貨……
拂清一噎,愈發的臉紅,只得咬唇輕捶他一下,細長的指尖落在他結實的前胸,那畫面,卻愈發令人悸動……
眨眼之間就到了冬至。
這是個大日子,一大早,蕭鈞代父皇赴天壇,攜文武群臣祭天,之後回到宮中,又參加宮宴,待午宴結束,才總算有空陪一陪嬌妻。
然而二人心裡都記掛著城郊的母親,待去給父皇請安後,便一同出了門。
在母親面前,二人都沒什麼架子,為了盡孝,甚至特意親手為母親包了回餃子。
拂清自幼吃苦長大的,小時候就學會了所有的家務,此時親手和麵擀皮,一如從前在九雲山上一樣,蕭鈞則在旁邊打打下手,小夫妻琴瑟和鳴,有說有笑,無塵看在眼中,十分欣慰。
只是還有一事放不下,吃過飯後,她招手將拂清喚道身邊,道,“伸出手來,為娘給你把把脈。”
拂清一愣,直覺自己好好地並沒有生病,因此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一向聽話,便果真乖乖伸了手出來。
無塵凝神診脈,須臾,忍不住嘆道,“你去年去涼州,必定碰過冰雪,現如今體內,寒意不輕。”
拂清一愣,撓撓頭說,“寒意……孩兒並未覺得有什麼不適啊……”
師父卻搖了搖頭,“你現如今當然還感覺不出來,待到時候一長,一直懷不上孩子,就知道厲害了。”
“……孩,孩子……”
拂清一頓,這才隱約明白過來,師父是怎麼想起要給她摸脈的了……
咳咳,大約是看她肚子一直沒什麼動靜吧……
也的確,起初她也以為,就蕭鈞那般勤快法,自己應該很快就會有喜的呢,哪知眼看都兩個月了,竟然平平安安的過去了。
想來,問題應該就是在她體寒上了。
她從前從未想過成親生子,所以有些時候做事沒考慮那麼多,就像去年,偽裝成運糧兵去戰場上找蕭鈞,那是真正的踏冰臥雪,連那些糙漢子們都叫苦,她一個女孩子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是那時一心惦念他,顧不了那麼多而已。
但現在,師父的話一出,她不禁也擔憂起來。
若是果真懷不上孩子可怎麼辦?
他可是儲君,必須要有後人的。
而一旁,蕭鈞聽見母親的話,也想起了舊事,忙上前道,“是兒子不好,那時在天山戰場,叫月兒吃了不少的苦,母親,以您所見,可有辦法為月兒調理?”
子嗣是次要的,他心疼的是她啊。
怪道前陣子她來月事時明顯不太舒服,看來問題出在這上面呢。
他一臉著急,母親的表情還算淡定,頷首道,“你曉得就好,今後好好看著她,不要叫她接觸寒涼之物,飲食上更是切忌生冷,我再給你們寫個方子,回去叫御醫調成藥丸,每日按時服用,等過些日子,應該會好。”
蕭鈞趕忙點頭,拂清也暗暗放了放心,齊聲應下了。
唔,還是有母親好,這些事情都替